姚夏英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槍，輕輕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脫靶了。

含章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身為世安部頂尖的輯異者，姚夏英平日裡向來彈無虛發，從未失手，今天卻接連脫靶。

這實在太反常了。

含章的視線落在姚夏英身上，後者已經停止了訓練，眼下正坐在休息區的角落裡擦拭着槍身。

姚夏英的動作細緻又緩慢，但眼神遊離，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含章端了一杯冒着熱氣的飲料走過去，遞給了姚夏英，“隊長，你看上去不太好。”

姚夏英回過神來，接過飲料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可能是最近任務太多，沒休息好。”

說着，姚夏英捧起杯子小口喝了起來，顯然是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嗯，那就好。”含章點點頭，在她旁邊坐下。

“隊長，你今天狀态不太好啊。”暮雨粒結束訓練，走到姚夏英身邊，關切地問道。

很顯然，姚夏英今天的射擊情況，她也注意到了。

姚夏英輕輕搖頭，“沒事。”

話音未落，不遠處“砰！”又是一聲槍響，夏繁星的子彈也偏離了靶心。

他懊惱地撓了撓頭，将槍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怎麼了這是，一個兩個都拉胯了？”暮雨粒嘟囔着，一屁股坐在了休息區的椅子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含章安靜地坐在一旁，心中若有所思。

這些天來，姚夏英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她猜測，姚夏英今天狀态不佳，大概率和自己有關。

對方不願意說，繼續追問也不會有結果。

如果姚夏英真的會對自己不利，她也不會手軟，這是她一貫的行事準則。

夏繁星的目光落在含章身上，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遲遲沒有開口。

他猶豫了半晌，眼神閃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新來的，你這槍法是怎麼練的？”

聞言，暮雨粒也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是啊，含章，你這槍法簡直神了！教教我們呗！”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身本事是怎麼來的。

含章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多練。”

原以為這般敷衍的回答會招來夏繁星的冷嘲熱諷，不料他竟像是陷入了沉思，甚至還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含章覺醒異能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還沒慶祝過呢。”姚夏英突然開口，“我們找個時間聚聚吧？”

姚夏英一掃之前魂不守舍的模樣，目光掠過衆人，最後落在含章身上，眼神中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探究，但很快消失不見。

“好啊好啊！”暮雨粒第一個響應，雙眼放光，仿佛已經看到了滿桌的美味佳肴，“去哪裡聚？隊長，你有什麼好推薦嗎？”

姚夏英笑道：“去我家吧。我親自下廚，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我沒問題。”夏繁星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姚夏英看向含章，等待着她的回應。

含章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幾人商議一番，最終決定三天後，等大家都休息的時候，一起去姚夏英家聚餐。

含章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慮。

她沒有錯過姚夏英看向自己時，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複雜情緒。

也許這次聚會，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刻。

幾人又聊了幾句，訓練也接近尾聲，便各自散去。

回家的路上，含章收到了賈緻遠發來的消息。

【查到了，除了你之前找到的那些地方，還有一個地方比較可疑。】

含章點開賈緻遠發來的鍊接，頁面跳轉到一個名為“綠州”的藝術館官網。

藝術館的logo是一個抽象的樹葉圖案，與她之前找到的那些樹葉形狀的标記有幾分相似。

“綠州……”含章低聲呢喃，将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簡介上寫着，綠洲藝術館以收藏和展示藝術作品為主，定期舉辦各種展覽和活動，是五區的文化地标之一。

往下滑動，還展示着最近的活動介紹。

整個官網設計簡潔大方，展品圖片精美，介紹文字也頗具格調，瞧上去确實是家頗有名氣的藝術館。

隻是含章想在網絡上搜索更多關于“綠洲”藝術館的信息時，卻幾乎找不到任何展覽報道、參觀者評價，甚至連篇像樣的軟文都沒有。

這很不正常。

含章關掉網頁，搜索“綠洲藝術館”的地址。

地圖上很快标記出藝術館的位置，位于五區與六區交界處，是五區污染最嚴重的地段，平日裡鮮有人迹。

含章皺起眉頭，這家藝術館選址着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