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鴉走得很快,連林晝都險些跟不上她的腳步,一口氣上到九樓,這裡是文奕辰負責的藥劑專區,再也聽不見下面的聲音,蘇雲鴉才停下來。
林晝從後面追上來,看到了蘇雲鴉通紅的耳朵和脖子,頓時忍俊不禁的笑開了,“原來是害羞了,我說你怎麼走這麼快。”
蘇雲鴉捂着臉,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小聲嗡嗡:“太羞恥了,太尴尬了,舅舅他們在搞什麼呀。”
林晝笑得不行,眼中都漾起淚花,也發自内心的為蘇雲鴉感到高興。
蘇雲鴉自己冷靜了一會兒,才走向會議室,這一層隻有一個會議室,是專門給文奕辰開交流會講座用的。
占了半層大的會議室裡已經來了很多人,文奕辰站在投影前逐一講解自己的研究成果。
幹淨整潔的白襯衫,黑西褲,戴着銀色細框的眼鏡,斯文儒雅,舉手投足盡是意氣風發的從容不迫,講起自己擅長的東西娓娓道來,在他身上自然流露着天才生物學家的驕傲,風華絕代。
這一刻的文奕辰,與未曾謀面之前,蘇雲鴉腦海中設想過的文博士的樣子完美契合。
會議室的前半部分已經坐滿了,蘇雲鴉繞到後門去,果不其然在最角落靠牆的陰影位置找到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沈星玦。
蘇雲鴉悄悄地和林晝走過去,還沒等靠近沈星玦已經敏銳的睜開了眼,凜冽的殺氣從眼中閃過,在看清來人是蘇雲鴉的刹那間又重歸平靜。
沈星玦看着蘇雲鴉拉着個長相清透漂亮的長發男人坐在自己身邊,稍微坐正了一點,“怎麼過來了,沒去玩兒嗎?”
蘇雲鴉點點頭又搖搖頭:“才在下面上來,小舅舅,執法隊為什麼叫我少主啊?”
“我和辰哥又不會有孩子,你本來就是西區的少主啊,這有什麼奇怪的。”沈星玦不以為意的點了點她“不管你在哪裡,西區都是你的後盾。”
他懶散的靠着座位,姿勢随性中透着不羁,氣質冷靜深沉,與他偶爾的惡劣有些反差感,在他身上能夠看到沉穩成熟與野性痞氣的矛盾,偏偏又很融洽的形成了蘇雲鴉眼中的沈星玦。
哪怕他其實隻比蘇雲鴉真是的年齡大三歲而已,才比南澈大一歲,卻仍舊給她一種很穩重的長輩的感覺。
蘇雲鴉被他撐腰般的話語弄得恍惚了一下。
太久沒有感受過親情,她竟然感到陌生和不适應,但是心裡是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沈星玦的脖子又是一愣。
沈星玦肩寬背挺,身高腿長的,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無處安放,顯得有些憋屈的歪着身子蜷着,一看就沒正形。
黑紅色的外套就随意披在身上,裡面的黑色襯衣領口有點低,露出暖白如玉的鎖骨,斑斑點點的紅痕就格外的明顯,偏頭後頸半露出泛青的齒印。
“舅舅他……這麼過分嗎?”蘇雲鴉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
長輩的事她一個晚輩過問本就不太合适,但是作為一個醫生她又有點擔心。
沈星玦“嗯”了一聲,低頭随意看了一眼,失笑:“沒有,平時不這樣,就是昨天跟你相認太高興,所以過分了點,平時還是挺節制的。”
昨晚文奕辰掐着他的脖子往死裡整他,失控時的手勁兒比平時翻了好幾倍,他現在還渾身酸疼。
但誰讓看斯文禁欲的文博士失控也是他的樂趣之一呢,後果當然得自己承擔。
“……啊。”蘇雲鴉捂了捂臉,“行吧,當我沒說。”
誰能想到看上去日天日地桀骜不馴的西王是下面那個啊。
沈星玦也怕教壞了外甥女被文奕辰教訓,随口轉移話題。
蘇雲鴉正好借此機會問起“小舅舅給我的那些藥劑也沒有個說明書,我都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文奕辰講的那些實驗數據之類的她又聽不懂。
沈星玦以前也聽不懂,但是在一起時間長了耳濡目染也就懂了,更何況他本來也不笨,末日之前也是學霸。
“異能藥劑加入特定屬性的晶種,可以讓普通人成為該屬性的星使。
能量藥劑可以瞬間補充消耗的能量,不過比較難喝。
生命藥劑可以讓一個瀕死的人重現生機,相當于末日版的腎上腺素,不過要是在生機耗盡之前還沒有辦法治療,那就隻能等死了。
療愈藥劑是外用的,哪裡受傷塗哪裡,重傷迅速止血,輕傷愈合。”
“那要是骨折之類沒有傷口的外傷呢?”林晝好奇地問。
“沒有傷口就沒辦法了。”沈星玦惡劣的笑笑“等死吧。”
聊起來林晝就不那麼緊張了,對于沈星玦也不再如最初那麼緊張。
門外傳來喧嘩,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對正在進行講解的文奕辰視若無物,一邊大聲喧嘩一邊嚣張跋扈的驅趕其他已經入座的人。
原本安靜到隻有文奕辰溫和嗓音的會議室瞬間變得吵鬧如菜市場,且毫不收斂,更是絲毫不尊重文奕辰。
蘇雲鴉皺了下眉,看着闖進來的其中一個男人有些眼熟,“是東區的人。”
沈星玦已經站起來了,低沉的嗓音含着愠怒,“領頭的男人就是彭深。”
東區的人仗着有彭深撐腰,不僅沒有把文奕辰放在眼裡,甚至沒有往後看,自然就沒看到沈星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