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謝南青!”霍謹宵慌不擇路地用身體去撞二樓的每一扇門,直到謝南青聽到他的聲音予以回應。
“小宵,他把門鎖上了!”謝南青瘋狂轉動門把手。
霍謹宵與他一牆之隔:“你退後,退到窗邊去!”
“霍謹宵!”
“砰!”
霍言川的怒吼和子彈沖擊門鎖的聲音混在一起,爆發出尖銳的鳴嘯。
“青青!”霍謹宵把霍言川的呼喊抛在腦後,沖進卧室裡抱住受驚的Omega。
謝南青捧着他的臉,洶湧的思念化作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你怎麼找過來的,有沒有受傷?”
不等兩人叙舊,霍言川又出現在兩人面前。
霍謹宵把謝南青護在身後,不由分說道:“離婚協議在我車上,青青什麼都不帶走,你下樓簽字。”
霍言川道:“你少用這幅語氣跟我說話,我憑什麼簽字!”
霍謹宵道:“你不想順利走下手術台嗎?”
霍言川的聲音用力到顫抖,與之相比,霍謹宵就顯得過于平靜。
霍言川道:“你威脅我?”
霍謹宵波瀾不驚道:“你可以不簽字,等你死在手術台上,婚姻關系自動解除,我照樣可以和青青結婚。”
聞言,霍言川面容扭曲起來:“我要把你今天說的話全都告訴父親!我要把你們兩個的醜事告訴所有人!”
“你……”謝南青急着要上前争辯。
“你去吧。”霍謹宵攔住他。
謝南青不明所以地看着霍謹宵,隻聽他說:“就算你不去說,我也根本沒想瞞着,我會和青青正大光明地結婚,簽不簽字受影響的隻有你自己而已。”
霍言川變了臉色,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謝南青,Omega心善又心軟,聽見霍謹宵的威脅隻以為他是在放狠話而已,可同為Alpha,霍言川知道如果他不簽字,霍謹宵真的會讓他死在手術台上,這是刻在ALpha基因裡的同類相殘和冷漠嗜血。
空氣裡氣壓沉甸甸的,兩邊對峙許久。
“……所以,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霍言川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霍謹宵沒什麼可隐瞞的:“從我住進你家,你讓我照顧他開始。”
“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照顧他照顧到床上去!”霍言川臉色泛青:“你這叫趁虛而入,死纏爛打!”
“你錯了,”霍謹宵輪廓分明的臉籠罩在忽明忽暗的陰影裡:“像你這種失職無能的丈夫,Alpha裡的下乘貨根本就不配擁有美滿的婚姻。”
今夜風雨過後,霍謹宵把謝南青安置在長青灣,獨自一人回了家。
霍父聽完他的坦白,兩眼一黑看不到這個家的未來,哆嗦着吃了兩片降壓藥。
霍謹宵給他添了熱水:“爸爸,反正我和青青注定要在一起,我哥也确診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保重身體。”
霍父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又往嘴裡倒了兩片藥。
淩歐看着他鬓角的白發,歎了口氣,給霍謹宵遞了個眼神:“你先上樓吧,我和你爸說說。”
霍謹宵離開後,霍父道:“霍言川是有錯,可謝南青和小宵也不無辜。”
淩歐道:“所以呢?”
霍父一滞。
淩歐道:“如果霍言川真的有什麼不滿,淩家可以從别的地方彌補他,但是我兒子好不容易有了真心喜歡的人,我隻想他能如願。”
霍父垂下眼眸,這個家終歸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他雙手疊握在一起思忖權衡。
“算了,反正言川本來就不是很鐘意那個Omega,受了委屈等身體養好再補償他吧。”
霍言川順利地做完了手術,意識慢慢恢複。
他逐漸回憶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他被逼着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看着霍謹宵奪走他的戰利品。
沒關系,霍謹宵的勝利隻是暫時的,他要召開新聞發布會,把他們狼狽為奸的醜事添油加醋地發布出去。
“言川,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Omega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霍言川暈暈乎乎地盯着天花闆。
突然,裴涵慘白的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
“言川,你感覺怎麼樣?”裴涵瘦脫了相,活像隻鬼。
霍言川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得了癔症。
裴涵怎麼會出現在這?
霍言川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唐,他想要起身,胳膊卻擡不起來。
“誰讓你進來的,謝南青呢?我助理呢?”霍言川奮力扭動身體,竟然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約束帶綁在了床上。
“這是哪!放開我!”
裴涵按住他肩膀:“這裡是療養院呀,不過是我家這邊的私人療養院,我就知道你醒來肯定會亂動的,别掙紮了,你的刀口還沒恢複好呢。”
裴涵深情的瞳孔倒映出霍言川驚恐的臉龐。
“我不是在家做的手術嗎,我怎麼會在這……”
“是霍謹宵,他把你送給我了。”
裴涵露出一個空洞又滿足的笑容,從衣兜裡珍惜地拿出兩個證件:“看,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還跟你的父親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霍謹宵給他看了我們在一起時的照片,他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隻可惜,我的病還沒好,還要戒斷一陣子,不過你會一直陪我的吧。”
“你說什麼?不想陪我嗎……那也沒辦法了,這個療養院在郊區,三面環湖,你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