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茜聽各宗那些華而不實的詞聽的發暈，悄悄打了個哈欠，卻撞上雲程促狹的目光。

兩人眼神交彙。

洛茜轉動眼眸：無聊吧？

雲程點頭：非常！

洛茜：那可以理解我了，裝作沒看見？

雲程：可以。

兩人達成共識，又陷入新一波無趣。

雲程正漫無目的的發呆，腦海裡冒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杵了兩下。

“？”

周兮低聲提醒：“回神了，下一個該輪到我們了。”

“噢噢，好的。”

雲程連忙拿出備好的賀禮，就聽見之溫在介紹陵羽仙門所贈的禮物。

“萬年雪參、冰蓮各百株；千年藏紅花十畝；千年川貝母、金線蓮五百斤……”

各種名貴的丹藥被之溫不含情感的念出來，雲程坐在側方看着之溫嘴裡平直的吐出一連串名詞，隻覺得好笑。

他同周兮交彙了個眼神，發現對方眼裡有相同的情緒。不僅僅如此，當他們從之溫一絲褶皺都沒有的衣擺間隙窺見之文和之爾等人的表情時，發現大家都覺得之溫這樣子很好笑。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心不染塵的道士，被迫沾染銅臭，在衆人面前炫富，但道士本人毫無所覺。

雲程環視周圍，貼近周兮，用氣聲小聲道：“你覺不覺得之溫師兄此時十分招仇恨，但因為他不是有意的，所以大家都有一種又恨又無奈的心态。”

“簡稱，無能狂怒。”

周兮睨了他一眼，道：“你一會兒，準備以什麼樣的語氣讀禮品單？”

雲程看周兮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微微一笑：“我不準備上場，由你這個二把手代表淩天峰宣讀。”

他們四人個人的禮物早就私下裡悄悄給譚曦了，雲程送的是嶽溫同人文集——典藏版，幾乎市面上關于嶽溫兩人所有的同人文都被雲程搜集到了，私下付了一大筆靈晶，繪圖制冊。精美到雲程拿到手的那一刻甚至想換個禮物，自己留着。

周兮和步珞一也都各自準備了覺得譚曦會用的到的，就連遠在妖界的裴瑾之，也派人送來了禮物。

自然，陵羽仙門也是一樣。他們現在念的名單，都是嶽淵渟和樂正穹的心意。

兩位宗主别的沒有，砸錢砸寶還是會的。所以淩天峰的禮品單也格外的長、格外的壕。

雲程本來還在苦惱該用什麼樣的語氣才能顯得不那麼裝B，不過現在他想開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拉仇恨的事，還是留給周兮做吧。

周兮瞳孔微微睜大，壓低聲音：“憑什麼？”

雲程看似安撫實則捅火的拍拍周兮的後背，“憑我們周大師兄矜貴高雅，是我們淩天峰的門面。”

周兮皺眉：“什麼門面？”

“就是你是我們淩天峰最英俊的，所以是門面。”

周兮有些小得意，哼，還算說了句人話。他似不經意的擡手，按下将要上揚的嘴角，“别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幫你。”

雲程雙手一攤，向後一靠：“我不管，就你念。”

他慫恿步珞一：“珞一你說，你是不是也希望周兮代表我們？”

步珞一自然答應：“沒錯，就二師兄！”

雲程得意的沖周兮挑眉：“沒辦法啦，二比一，你輸了呦~”

周兮看着雲程賤兮兮的語氣，挑釁的眼神，暗暗咬牙：“算你狠！”

雲程笑着接納：“不客氣。”

在看似三人民主實則兩人逼迫的情況下，周兮面無表情的念完了淩天峰的禮單，獲得了和之溫一樣的效果。

他一坐下，雲程和步珞一就推來了茶點，甚至周到細緻的遞上了手帕，讓周兮的怨氣無處散發，隻能堵在胸口。

纖長的手指抵住甜白釉的杯面，将茶點原路推回。

抵住另一邊杯身的雲程如是想：人看似雲淡風輕的面視前方，實則手上的力道都能徒手捏爆桌角了。

暗潮洶湧間，步珞一的話暫停了兩人無聲鬥争：“師兄，是不是到蓮醫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