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兩人身體上的虧空被戚勐直言不諱的講出來,也就隻能在這方面伺機報複了。
這次也是一樣,戚勐委委屈屈的縮回自己紅彤彤的手背,隻換來雲程催促的眼神。
心知理虧的戚勐咽下不平,幹巴巴道:“你就沒覺得奇怪?這方圓不見人煙,府中花草枯敗,念華一個獨守府邸的小姑娘,哪來的錢買香料?”
咦?雲程側眸驚奇看向戚勐,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感受到雲程驚訝的眸光,戚勐終于找回了點感覺,稱熱打鐵:“雲師弟,你現在去窗邊看看。”
窗邊?房間三面圍牆,隻有門口處雕有镂空窗柩,但被糊上層層黑色的紙張,外頭的日光絲毫無法滲透進來。
灰塵浮動,雲程落到地面上,緩步靠近窗柩。
原本寂靜無聲的木門邊,随着雲程的貼近,漸漸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雲程耐心聽了一會兒,那是爬行動物從草叢中潛伏而出的聲音,草葉摩挲聲,伏地移沙聲,在原本靜谧的環境中被放大數倍,幾乎在雲程耳邊移動。
雲程胳膊上冒出雞皮疙瘩,身姿輕巧的落到柴垛上,朝戚勐做了個口型:“蛇?”
戚勐肯定點頭,雲程抖了抖,也顧不上柴火硌人,一屁股坐下。
雖然現在他已經是個正兒八經的修士,也和蛇族少主做了朋友,但對蛇這種動物的恐懼還是刻在了基因裡,那種冰涼軟滑,睜着無機質的一雙眼直勾勾盯着你的畫面,雲程想一想都要頭皮發麻。
何況聽這外面的動靜,絕對不止三兩條。
雲程望着漆黑一片的窗柩,發出靈魂拷問:“怎麼回事?我來的時候明明一切正常,現在這外面怎麼會有這麼多蛇?”
戚勐道:“我發現念華雖然是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但她身懷異香,能夠控制蛇群。她以為我是個凡人,便把我關在這裡,用蛇來監禁我。
但凡進入這件屋子,隻要靠近門窗,外面的蛇群便會伺機而動。而且這種被異香控制的蛇群格外瘋魔一點,不死不休,完全不會顧忌懼怕靈力。”
雲程恍然,念華居然有這種本領,也就不奇怪她一個小姑娘能夠守住偌大的府邸了。
戚勐說完見雲程掏出儲物袋埋頭尋找,好奇道:“雲師弟,你做什麼?”
雲程摸呀摸,終于在衆多果幹蜜餞裡摸到一個光滑冰涼的薄片。
雲程握着那枚薄片,“蹭蹭蹭”跑到緊閉的門前,幾息後聽到熟悉的窸窣聲。
坐在高高的柴火堆上的戚勐茫然的看着雲程的舉動,不理解他這是在做什麼。
随着窸窣聲越來越明顯,雲程閉眼使用靈力感知外界,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一副畫面:
朗朗白日,半人高的青黃草堆遮蔽陽光,造就一方陰暗天地。濕軟黝黑地面,上面布滿細長的條痕。
草葉以極高的頻率抖動着,光影最暗處,無數條柔軟靈活的蛇從四面八方湧來,朝着幽暗,默默發出熱源的屋舍靠近,準備給予擅離者緻命一擊。
它們隐匿在高大茂密的枯草中,蟄伏在昏暗無光的角落裡,虎視眈眈的盯着那扇緊閉的門。
感受到妄圖離開者的氣息,蛇群一觸即發,貼着地面飛速爬行,靠近門前布滿青苔的階梯。
但很快,頭蛇一頓,剩下的蛇群默契的停下,等待頭蛇的動作,草葉重新恢複平靜。
頭蛇直起半身,吐着蛇信,光都照不進的墨黑蛇眸安靜的注視着那扇房門,它敏銳的感受到那扇已經有些腐朽的木門之内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知對質了多久,蛇頭歪了歪,緩緩退下,龐大的蛇群跟随着頭蛇的步伐,重新隐藏回暗林之中。
“咦?”
感受到蛇群的離去,戚勐發出疑問:“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當時用靈力都沒吓退他們。”
門邊的雲程遙遙舉起手裡黑到發亮的蛇鱗感歎:“果然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