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貧了,走。”
雲程不給面子的瞪了裴瑾之一眼,拉着裴瑾之沒受傷的那隻手往外走去。
朔月眼睜睜看着兩個人就要離開,完全沒有将自己放在眼裡,怒火攻心,她呵斥:“站住!”
雲程停住腳步,側目回首,冷聲開口:“你還有什麼事?”
“你以為你們能走得了?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妖界可不是你修為高就可以肆意行事的!你現在答應我,像我賠禮道歉,我還能既往不咎否則,否則你們就等着做一對亡命鴛鴦!”
朔月字字句句皆是張狂自傲,渾然不覺自己打傷了人有什麼錯。
雲程側耳聽着,盯着朔月遞到眼前已經破損的滾燈笑了下,眼底寒意凜然。
他先前光顧着小師弟的手,都忘了找罪魁禍首算賬,現在人去卻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他擡起手接過滾燈,朔月瞧着嘴角得意上揚,果然,沒有人能拒絕她。
霎時間,異變橫生,朔月眼前一花,她的笑僵硬在嘴角,瞳孔驟然緊縮!
雲程徒手捏碎滾燈,原本還苦苦維持的燈花随着滾燈的碎裂而熄滅,竹刺尖銳無比懸在距離她眼睛不足半寸的地方,占據朔月全部視野!
她的兩隻手都被雲程牽掣在身後,雲程力道極大,劇痛順着朔月的手腕蔓延至大臂和肩胛,讓她動彈不得。
同行的族人瞧得觸目驚心異口同聲:“小姐!”
兔族舞者紛紛想要上前,剛剛邁出腳步就被雲程睨了眼,又忌憚着此刻被挾制的朔月,投鼠忌器,隻能站在原地小心的盯着前方。
“你想幹什麼?你要是傷了我,就别想活着離開這裡!”朔月聲線顫抖,卻依舊色厲内斂強撐着威脅道。
“哈。”雲程掃視眼前女子明麗臉龐,聲線低沉落在朔月耳中猶如毒蛇爬行,黏膩濕滑到讓人戰栗:“你在得意什麼?因為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誰允許你可以強迫他人?誰給你的膽子傷害他人?”
“我也可以讓你猜一猜,你信不信,就算此刻這根竹刺戳進你的眼裡,我也能全身而退!”
不就是比背景麼,雲程心底嗤笑,這妖界能有幾個妖族比龍族強大,真要比,誰怕誰呢?
朔月被震懾住,她蓦地發現,先前觀舞的溫潤男子此刻眸如深潭,神情莫測,看她就像看一隻待宰的羔羊,随時都能落下斬落她脆弱頸喉的鐮刀。
這不是她心儀的樣子,太過危險,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招惹了他。
順風順水的過往讓朔月從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恐慌與後悔都清晰映照在雲程眼中。
雲程緩緩收回竹刺,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之時,雲程握着竹骨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鋒利的尖刺在朔月手上劃下數道傷痕。
不多不少,正好九道,同裴瑾之的傷口一樣多。
“小姐!”
族人上前圍住朔月,心疼地叫出聲,投向雲程的目光裡全是責怪。
雲程扔下竹棍,輕飄飄撂下一句話走了:“現在我傷了你,我等着看你如何讓我走不出這條街。”
朔月咽不下這口氣,可她有一種預感,她撼動不了眼前兩人一分一毫,隻能怨恨的看着人的背影。
“你!”
同族的族人仍替自家主子不平,話還未說出口,被雲程扶着尚未走遠的裴瑾之輕輕轉頭,淡漠的掃了她們一眼,每個人都像是被點了穴位,動彈不得,立刻被深刻的懼意淹沒。
圍觀的妖怪們都沒想過一場本該喜慶的招親會是這樣的發展,和留下來的朔月等人大眼瞪小眼。
朔月氣急:“看什麼看!都給我滾,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被罵了的妖怪也不慣着她,無趣散開,口中念念有詞:“嘁,什麼人啊,怪不得人家不答應她,就這脾氣,誰願意啊。”
“就是就是,真以為全天下都是他們兔族的了,不過是狐族的附庸而已,還高貴起來了!”
“依我看啊,那個小後生幹的漂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是啊是啊!”
朔月何時被這樣奚落過,推開族人,将剩下的滾燈全被碾成碎片,留下一地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