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鬥大的明珠懸挂在穹頂之上熠熠生輝,殿内景色一覽無餘。
玄稷為了讓裴瑾之睡得安穩,引靈池入殿,池邊種滿紅蓮,此刻水聲淅淅,悅耳靈動。
雲程裹着被子,隻露出小半張臉,看着身邊捧書夜讀的小師弟,三緘其口。
“師兄,有什麼不妥的嗎?”裴瑾之目光沒有移開書頁,淡定詢問。
雲程張了張嘴,艱難道:“你們龍族,連個多餘的床都騰不出來嗎?我看我門口那棵冷杉不錯,不如我即刻把它砍了做床。”
說着就要下床,卻被抓住了手腕。
“淩天峰時師兄常常和瑾之同榻而眠,龍族的确有空餘床榻,隻是我想多和師兄在一起,難不成數年不見,就生分了嗎?”
裴瑾之一邊說着,鳳眼卻緊緊盯着雲程,像是要透過他的眼底直接看穿他的心思。
在這樣灼熱的目光下,雲程沒來由的幾分心虛,順着手上的力道縮回被子裡。笑的讨好:“自然沒有,睡覺睡覺。”
他臉頰上淺淺的梨渦漾着笑意,凝視幾秒後,裴瑾之放下手中的書,随手一揮,殿内明珠盡數暗下,唯有堆積在各個角落的寶物散發着靈氣微茫。
周圍的細微光芒像是小夜燈,光滑如鏡的地面倒映着各種寶石珠鍊,雲程看着默默在角落裡吃灰的奇珍異寶,疑惑道:“那些寶石都不要了嗎?”
裴瑾之正對着雲程側臉出神,聽見問題分心思索兩秒:“都是之前數百年間父親和各位叔叔送的,父親說如今那些對我已經沒什麼幫助,收起來也是占地方,就放在這兒,當個油燈。”
“哇哦。”雲程真心實意感歎咋舌:“不愧是龍族,真是财大氣粗。這些起碼是玄級寶器了吧,夠一些門派好多年積攢的了。”
“師兄想要?”
雲程隻是感歎,自然沒那個想法。
許是黑暗的環境·柔軟的床鋪讓他放松不少,腦子裡不像前段時間看見小師弟就一團漿糊,全是幻境裡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如今倒有幾分從前在淩天峰上,一切都沒有發生前并肩夜話的感覺。
他開玩笑道:“那怎麼夠?我這個當大師兄的,費心費力把你帶大。如今你搖身一變是龍族少主了,小小的玄級寶器就想把我打發了?怎麼着也得是地級寶物吧?不然我豈不是很虧?”
雲程本就有把清越的好嗓子,平日裡正經說話的時候就很容易讓人放下急躁,耐心聽他說完。此刻尾音上揚,像是一曲胡琴最撩人心弦的那一段尾調。
“師兄喜歡?”
“哈?”雲程一下子翻起身,撐着手肘對裴瑾之興奮比劃:‘自然了!誰能不喜歡寶物啊?小師弟,你不會準備說你對這些沒有興趣吧?”
面對雲程鄙夷神色,裴瑾之從善如流咽下了自己原本打算說的,點頭附和:“當然喜歡。”
“恩!這才對嘛!那些卷軸裡的奇寶,比如四大法器玄女寶鑒、九轉玲珑塔、修羅泣血刃、破空幻月扇,這種傳說中的天級法寶要是能見一見也不錯。自然,地級我也不嫌棄,随便往萬物閣一扔,都能賺不少呢。”
雲程越想越開心,仿佛已經擁有了金山銀山,簡直美滋滋。
裴瑾之略微思索:“玄女寶鑒和破空幻月扇不知所蹤。修羅泣血刃在魔王九霜手中,父親持有九轉玲珑塔,師兄可想一觀?”
“嗯,嗯?”
“你是說龍王有九轉玲珑塔?”雲程驚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
“嗯,隻是被父親常年收着,若想看的話,需要請示他。”
見裴瑾之一臉認真,雲程連忙推脫:“不不不,别麻煩他老人家了,我就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生怕他當真,雲程再三解釋自己就是一是口嗨,真的沒有什麼想法,直到裴瑾之保證不會和龍王提及今晚之事雲程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解釋的口幹舌燥的雲程也累了,重新躺了回去,有些疲憊道:“小師弟,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我說什麼你都當真。哪天被人騙了都不知道。你這樣把家底都透露給外人,以後你妻子恐怕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