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冷杉樹前深思: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傻好哄的人選了嗎?就沒有三宗以外的人能夠收留他?給他一片栖息地?
咦?三宗以外的人?
雲程眼前一亮,這不是還有一位嘛!
陪着雲程發呆的宿華眼前劍光閃過,剛剛還在身邊的人轉眼飛至遠方。
宿華對着人的背影大聲呼喊:“雲公子,你去哪啊?”
“找人去!不用管我!”
“哦。好的!“
宿華想,少主讓他看好雲公子,聽雲公子吩咐,雲公子讓他不用管,他應該聽話。嗯,那他任務已經完成了!
邏輯捋通,傻大個歡歡喜喜找畢月去了。
***
“叽叽!叽叽!”
叽叽眼睜睜看着自己辛苦摘的果子被窪窪一根細長參須奪走,終于忍不住,“叽”的一聲哭出來。
“又怎麼了又?!”
墨無冉聽見震天嚎叫,連忙出來,就見叽叽攤成一坨躺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黃豆大的眼睛不斷湧出淚水,看見他來了顫巍巍伸手控訴罪魁禍首。
順着叽叽手指的方向,墨無冉看見窪窪氣定神閑地坐在不遠處,針尖細的參須舉着一顆黃生生的果子,時不時向叽叽報以鄙夷的眼神。
墨無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自從這兩個小祖宗來他這,他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每日不是搶吃食就是打架,偏兩個小家夥非要在一塊玩,分都分不開。
氣沉丹田,墨無冉努力和顔悅色溫柔詢問:“這次是誰不聽話呀?”
叽叽躺在原地哭的更委屈,窪窪滴答滴答走過來,拽着墨無冉的衣角一個勁的晃,一時間他也分不清到底誰是挑事的。
左右為難時,雲程走了進來,看見院子裡哭哭啼啼仿佛唱窦娥冤的兩個小東西,驚訝發問:“大黑,你蛇族少主不當改當判官了?”
墨無冉見雲程就像看到救星,連忙扯把他扯過來,控訴道:“你快管管,我是管不了了!這一出又是誰先挑事的,你給判斷一下。”
叽叽聽見雲程的聲音,滋溜一下爬起,搖搖晃晃跑到雲程身邊,抱住他的大腿,哼哼唧唧哭的好不可憐。
窪窪也不遑多讓,參須環上雲程的手腕,小心摩挲,撒嬌似的碰觸。
叽叽見它不僅搶走自己的果子,還在雲程面前賣慘,氣的不行,裹住窪窪将它丢遠。本以為窪窪會像從前一般和它纏鬥起來,不想這次窪窪如弱柳扶風,被叽叽丢到墨無冉手中。
“叽叽叽!”賤人!
墨無冉眼疾手快接住,抱着無聲哭泣的窪弱柳,與雲程大眼瞪小眼。
了解完大緻情況後,雲程讓兩個小家夥并排站,拿着果子仔細看了會,清了清嗓子:“事情呢我已經了解了,但現在最要緊的是這個果子是有毒的,誰摘了它就會麻痹四肢,嚴重的話還要砍掉那隻摘了果子的手保命。”
雲程一邊說,一邊觀察小東西的表情,拖長語調:“不過呢,也不是一碰就會中毒。你們摘果子的時候看見滲透出的白色汁液了沒?隻要不碰那個就沒事。你們應該沒事吧?”
話剛說完,叽叽就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倒在地上舉起短粗的手哭的凄慘,窪窪小眼睛滴溜溜轉,仔細看裡面還有幾分慶幸。
這下不用說,雲程和墨無冉就全都明白了。
雲程将叽叽扶起來,抱在懷裡哄了哄,把果子還給它,跟它保證果子沒毒,并且之後會帶它找譚曦吃竹筍。至于窪窪,雲程和顔悅色地表示它說謊欺負同伴,面壁思過一天,并且不許吃東西。
解決完兩個小的,雲程才有時間問出自己的問題:“大黑,叽叽和窪窪怎麼在你這兒?他們不是跟着譚師兄了嗎?”
墨無冉終于能歇口氣,喝了一大桶水,控訴道:“還不是你那小師弟,說譚曦近日忙,沒時間管它們,托我照顧兩天。”
雲程一臉狐疑:“你就答應了?這麼好說話?”
“咳咳。”墨無冉心虛低頭:“隻要照顧一個月,他就把一本絕佳心法給我。我本想着兩個小屁孩而已,哪知道這麼煩人。”
墨無冉指着自己眼底:“看到我這兩團黑雲沒有?它們白天打到黑夜,我都熬了好幾個大夜了。”
雲程瞥了眼牆角拿着果子圍着窪窪炫耀的叽叽,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借宿的希望又破滅了。
他喪氣地轉身離開,墨無冉摸不着頭腦,在他身後追問:“哎?你來我這,有什麼事嗎?我父親要來了?”
藍天上白雲悠悠,雲程無心欣賞美景,有氣無力說道:“沒有事,随意走走罷了。”
晃回那片喬木林,時間尚早,阿荔沒有來,林子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雲程坐在烈焰般的栾樹下,盯着落葉發呆,不知晚上自己該何去何從。雖然昨夜他和小師弟相安無事,但是難保今天晚上也有好氣氛,到時候自己萬一做出什麼禽獸行為糟蹋了小師弟,這以後還怎麼混啊!
大腿秒變敵手,鹹魚作成死魚。
越想越煩,雲程恨不得鑽到栾樹葉裡滾一圈。
“啊啊啊啊啊!”
“是哪家小美人在此憂愁啊?不知在下能否解憂?”
輕佻話音傳來,雲程吓得打了個嗝,驚懼轉頭尋找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