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行為能夠放大人的欲望和本性,顯然,裴瑾之充分暴露了這一點。
這個吻與他平日所展現的沉默寡言完全是不一樣的,雲程柔軟的口腔被暴戾地玩弄舔舐,他被奪走大部分氧氣,隻剩一點稀薄的維持呼吸,卻已經不能思考,就像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唯有本能的感受這場突如其來又聲勢浩大的侵掠,雲程這片平靜的土地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對待,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向全身上下叫嚣着顫栗。大量的刺激讓他癱軟在裴瑾之懷中,唯有手指攥着着裴瑾之側腰的外衣,像是進行無能的乞求。
兩個人緊密相依,裴瑾之攬握着雲程的腰,像要揉進他自己的血肉一般。
翠竹的清新與冷松的涼意完美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無法分解拆散。
清風拂過,枝葉沙沙,石巷安靜,天地似乎都為他們開辟出一個祥和的、無人打擾的、可以肆意親昵的空間。
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一個時辰,總之,當裴瑾之放開雲程的時候,人已經目光迷離,眼裡蒙上一層水霧,水紅色的唇像成熟的櫻桃,有些腫了。
裴瑾之考慮到懷中人忘了呼吸,好不容易抽身,見此情景差點克制不能又覆了上去。
帶着薄繭有些粗粝的拇指輕輕摩挲雲程的唇,感受到唇上微微的刺痛灼熱雲程才漸漸緩過神,水潤的眸子轉動,重新聚焦在裴瑾之身上。
許久,雲程才恨恨地捶了裴瑾之一拳,力道并不大:“你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對此裴瑾之問:“師兄不舒服嘛?”
雲程一哽,這讓他怎麼回答。
雖然暈乎乎的腦子缺氧,但是在他有點承受不住要倒地之事情,身後一直有雙手牢牢撐着他,掌心火熱存在感極強,讓人沒法忽視。
就好像是他走在懸崖邊,哪怕下一秒就是粉身碎骨,但始終有一個安全繩牢牢護着他。
他永遠不會跌下去,也不會受傷。
這種感覺貌似,好像,也并不難受,也是他為什麼後面會沉溺于那個吻的原因。
“咳。”雲程清嗓,“舒服也不能這麼用啊!”
他指着唇沖裴瑾之控訴:“你瞧瞧,給我啃的,都快親秃噜皮了。克制懂不懂?節制懂不懂?細水才能長流!我可是不可再生資源,得小心着循環使用知道不?”
裴瑾之靜靜聽着雲程叭叭叫嚷着自己的合法權益,疊着眉頭卻神采奕奕,既沒有因為他的強勢而懼怕,也沒有他的魯莽而生氣。
反而給他出謀劃策計劃着之後怎麼親呢,真可愛。
裴瑾之心頭一軟,彎腰,額頭輕輕抵住雲程額頭,這個動作突然,像是觸碰到雲程的開關,他的話戛然而止。
“敢問,幹什麼?”
裴瑾之勾唇,笑意傾瀉:“隻是突然很喜歡師兄。”
雲程緊張地蜷了蜷手,梗着脖子:“少來這套!喜歡也不能再這麼嘬我!”
這下裴瑾之真被逗笑出聲,聲音無奈又寵溺,輕輕碰了下雲程的額:“好,下次輕輕的。”
自覺維護了利益的雲程嘀咕:“這還差不多。”
裴瑾之試探地問:“師兄,還能再親嗎?”
雲程發怒:“剛剛才說了要悠着點!”
“那一個時辰後呢?”
“……”雲程怒吼:“不可以!”
裴瑾之遺憾:“好吧。”
靜默數秒,雲程從嗓子眼裡憋出幾個字:“兩個時辰。”
裴瑾之開懷:“哈哈哈哈!”
雲程惱怒撲過去捂住:“笑什麼!”
由于雲程錯誤預估敵我雙方的力量,他反被裴瑾之反手攬住困在了懷裡,不甘反撲上去,兩人打鬧着、糾纏着離開了平靜的石巷。
最後深巷回蕩着他們平淡的交談:
“等事情結束後,我要回裴家村一趟。”
“嗯,你在妖界這幾年,都是師尊帶着我們替你去祭拜你爹娘的,是該去看望一下他們。”
“也告知他們,我和師兄在一起了,讓他們放心。”
“好,不過你能平安長大,才是最讓他們開心的。”
巷子裡,那棵高出石牆的木槿花開豔麗,灼灼綻放在枝頭,給予一巷芬芳。
兩人牽着手走在城中,午後城中一片安靜,如若不是耳邊耳邊偶有巡邏的動靜,雲程還以為這就是一個平常日子的午後,沒有幹屍也沒有亂獸潮,一切甯靜而平和。
雲程晃晃和裴瑾之相握的手,語氣期待:“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去遊曆一番吧?”
裴瑾之自然沒有不應的:“好。”
“屆時我們也隐形埋名,不許輕易動用靈力,遊曆整個乾雲大陸。”
“都聽師兄吩咐。”
“那我走累了你要背我,不許嫌棄我,我餓也要給我找東西吃,飲山泉吃野味!”
裴瑾之促狹挑眉:“師兄去遊玩的?”
雲程理所當然:“你帶我遊曆啊!”
說話神色間是完全的信任和理應如此的底氣,裴瑾之心間像是被溫潤的泉水填滿,他輕聲應下。
餘光忽有金光閃亮,雲程一愣,是誰千裡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