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程沒有預料到的答案,一般幻境代表了人内心深處的渴望,唯有欲念成真才會讓人陷入沼澤而不可自拔。
裴瑾之最深的欲念居然是和自己成婚?雲程實在是有些吃驚。
“師兄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雲程狐疑道:“你不會是戀愛腦吧?”
又是裴瑾之沒有聽說過的詞彙,他問:“何為戀愛腦?”
“就是那種一旦兩情相悅就天天陷入情愛不可自拔,什麼正事都不幹了。”
“聽你的語氣,不太喜歡?”
雲程眼珠子亂瞟:“唔,也不是不喜歡吧,就是太黏人需要自由、自由。”
裴瑾之語氣危險:“這麼說,師兄覺得我是戀愛腦,所以不喜歡我這樣的?”
“哪兒有!可别亂說!”話雖這麼說,雲程一個手指卻往他腰間的大掌虎口處戳了戳:“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距離産生美嘛,适當的空間和自由,會讓感情升溫,嘿嘿!”
“距離?”裴瑾之貼近雲程,深邃的五官極具壓迫性,緊盯着他的獵物:“這樣看師兄就很好看。”
鼻息鋪面,兩人相距不及毫厘,那雙釘在他身上的雙眼似漩渦,能輕易将他卷入、沉溺。
雲程認輸似得把頭歪倒在裴瑾之肩頭,行吧,男朋友太黏人他能怎麼辦?隻能寵着呗。
裴瑾之輕輕一笑,手掌撫摸上雲程的頭,慢慢撫弄觸碰他最重要的寶貝。
兩人這樣擁抱了許久,隐藏于暗色裡,好像整個世界都隻有他們兩。将後背托付給彼此,将所有的弱點展露給彼此,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相擁相愛相守。
雲程突然道:“你剛剛說鳳冠霞帔?誰鳳冠霞帔?我麼?”
一掌拍過去也不抱了:“好哦!裴瑾之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有這種癖好?”
裴瑾之難得語結:“我……”
“我什麼?肯定是我穿着嫁衣吧?讓你挪不開眼了,所以就這麼在幻境裡呆着不走是不是?嗯?你早就想讓我穿這些吧?果然呀,瞧着冷峻不可親,結果心裡全是小九九啊!”
雲程難得抓住裴瑾之的小辮子,姿态嚣張地朝他吹胡子瞪眼:“好哇好哇,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唔!”
被以吻封緘的雲程好不容易掙脫出一點生存空間,嘴角還挂着可疑的銀絲,臉頰如沒剝皮的蜜桃,水潤的眼睛瞪向裴瑾之,雙手在他胸前力道不重的推搡:“幹嘛!”
“對你可親。”
裴瑾之單手攥住雲程的兩隻手腕,反扣上牆,将他的話付諸于實際行動。
第二日,是由淩天峰幾位宗門主導的試煉。
第二關考驗修士的耐力,以嶽淵渟為首的六位宗師從速度、反應、持久三個方面進行考驗,比試期間六位宗師不會收斂靈壓,也是對他們抗壓力的一種測試。
試煉的場地是一個巨型山坑,修士站在坑地仰望四面高山,好似山巒時刻都要傾倒,壓倒在他們身上,這個巨坑就會變成埋葬他們的墳場。
巨物的壓迫感已經很深重,六位宗主懸立在巨坑之上,如履平地一般,俯視着他們。
按照規定,所有修士分為六波攻擊六個方位的宗主,不得使用靈力、不得使用咒術、符箓、武器,連命器都不可以,隻能被調換成相應尋常兵器。
同時,他們每人身上都被打上了一個特殊印記,如果一個修士超過一刻鐘不行動,便有偷懶懈怠的嫌疑,一旦被檢測出來即刻淘汰。
修士在這一關被束縛住手和腳,還要在高手手下從日升堅持到日暮,光是想想就已經感前路艱難。
雲程做好攻擊姿勢,仰望着頭頂上的幾位宗主,其中嶽淵渟背光而立。他身姿高大,手持蒼雲劍,氣息完全隐藏在群山間,與身後的高山融為一體。
雲程對周兮低聲道:“你别說,咱們師尊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周兮不屑:“好歹是三宗之一呢,你以為師尊就會種菜?那些年的閉關又不是假的”
兩個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突然一人挨了一腦錘,後方步珞一語氣森森:“背後議論師尊,該打!”
雲程被揍的暈蒙蒙,裴瑾之默默替他揉他後腦勺的鼓包,是唯一忽略掉步珞一威脅眼風的男人。
唯有周兮,沒人疼沒人愛還被步珞一重點教育。
雲程柔弱不能自理地靠着裴瑾之,環顧四周,發現幾個熟人不在:“譚師兄他們呢?”
之溫在他們身後答:“譚曦等人是醫修,第二關和我們不一樣,和夏林夕他們有另外的試煉。”
他的視線忍不住落在前方兩個腦袋上的鼓起來的一塊,默默瞥了眼他身邊的子顔和子如,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慶幸。
三聲銅鑼敲響,選拔正試開始了。
鼓聲落,六位宗主的靈壓結成一張大網傾蓋,給所有修士迎面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