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分頭行動,畢月闖入玄稷所在的營帳,無視衆妖驚詫的目光,跪下說明情況。
玄稷臉色鐵青,當即離開,在場聽聞消息的鸢杪和鸢栎緊随其後。
玄烨想要跟着被玄锟摁下,他一臉焦急:“攔着我做什麼?你不是聽見了嗎?大嫂出事了!”
玄锟盯着他:“不會有人比大哥還要在乎大嫂了,讓他安心照看,我們必須替兄長主持大局。”
玄烨重新坐下,低着頭不說話,也沒離開。
他對面的玄钺面對神色各異的衆妖,沉聲道:“各位,繼續吧。”
所有在營的空閑妖醫一個個被召入營帳,卻都束手無策。
玄稷低聲地說他知曉的情況:“阿梧剛醒時,确實偶有頭痛,但當時看過了,說是睡得多了。”
“龍主,鸢大人呼吸平穩,脈搏強健,沒有任何的外傷和暗傷,身體應是無恙。隻是觀其面色,雙目緊閉愁眉緊鎖。根據我等的經驗,這不像是受傷或是中毒,倒像是昏睡。”
聽了妖醫的話,一邊的鸢杪坐不住了:“昏睡?我妹妹昏睡多年才醒!怎麼會這樣?原因呢?”
妖醫們面色為難:“我等無能。”
原本神色矍铄的鸢栎看着小女兒蒼白的臉,眉頭緊鎖像是在做什麼可怕的噩夢,鸢栎頓時頹唐了,仿佛眨眼間老了幾十歲。
他佝偻着身子,對妖醫們深深一拜:“老朽懇求各位,無論如何定要喚醒梧兒。她的孩子、丈夫還需要她。如果有需要,我願意以命換命。”
妖醫立刻扶起鸢栎,驚呼:“這怎麼使得?我等受不起啊!”
“爹。”鸢杪又急又氣,拉着他:“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沒死呢。阿梧無論是需要鳳骨還是鳳筋,都不要你這老骨頭的,我的給她。”
“這這這。”
妖醫們惶恐無措,隻是昏睡,哪裡到這般嚴重了啊!
“父親,阿姐。”一直坐在榻上握着鸢梧的手的玄稷開口,直到他此刻擡眸,鸢杪才發現這個寡言的男人此刻的面色有多麼難看。
眸色昏沉,沁染着濃墨,沒有一絲光亮。
他面無表情,身姿挺拔,依舊是十分威嚴端肅的龍主之資。
但鸢杪能感受到他就如一棵外強中幹的高大樹木,正在無聲無息的灰敗枯萎着。
“無論阿梧需要什麼,哪怕拼得我一身修為,我都會給她弄來。若損傷你們換阿梧,阿梧會怪我的。”玄稷聲音很沙啞,努力克制的情緒隻有這一個渠道宣洩,“現在我們都需要定神,不能自亂陣腳。”
“對對對!”妖醫連忙道:“不需要鳳筋鳳骨,更不需要以命換命!兩位大人是關心則亂了。”末了,幹笑兩聲表示寬慰。
鸢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就這麼苦等嗎?”
“這,須得等兩日瞧瞧。”妖醫斟酌道:“也有可能是神魂受損,不妨找得道高僧來。”
鸢杪頓時想起個人問玄稷:“觀南大師還在人界嗎?”
“我來聯系。”玄稷頓了頓,又說:“瑾之現下在魔界,阿梧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他,免得亂他心神。”
這一點不用說,幾人看法也是一緻的。
有了一點方向,鸢栎也不給小輩添亂,他開始聯系老友手上有沒有補魂的神兵利器。
鸢杪則開始聯系族人将鳳族的養魂石般來,預備讓鸢梧每日睡在那上面。
送走了其他人,玄稷再次回到内帳。日光被輕紗帳濾得十分柔和,鸢梧的面容在此時格外娴靜。
玄稷靜靜地看着鸢梧好一會兒,末了俯身輕吻她的額頭。
“阿梧,别丢下我。無論多久,我都等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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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加入拜佛隊伍的周兮,經曆了一番誠懇的祈禱,恭恭敬敬地将手裡三柱香插入香爐裡。
轉個身的功夫就聽見雲程驚呼:“顯靈了?”
原來是一晚上沒聯系上的幾位師尊紛紛給他們回了訊息。
前夜,飛鷹盟猛獸突然發狂,連帶着先前鎮壓住的家禽一同開始相互攻擊,破壞城鎮。飛鷹盟打下的标記失靈,又無裴瑾之的龍血威懾,輪值的修士守不住,很快局面失控。
聶纾為了保護鎮民受了重傷,桑潐府損失慘重,幸好嶽淵渟和樂正穹帶人趕來強行控制了局面。
所有發狂的禽獸就地斬殺,鏖戰了半宿。
收拾殘局的時候天空已經蒙蒙亮,三個師尊查看了訊息洞悉原委,嶽淵渟和樂正穹組織弟子掏獸腦,并在裡面發現了銀白絲,再一次做實這便是亂獸潮。
溫如頌立刻下令諸弟子着重檢查鎮民的腦部。
終于,就在方才,耷拉着大眼袋的戚勐上報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