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林墨軒的這兩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帶着濃濃的寒意，“四年多了，我才能見到你，你讓我怎麼冷靜？”

林墨軒轉頭過來看他，那雙如墨一般的眉眼此刻萦繞着濃重的悲哀，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注意到了賀君清的視線，林墨軒那點委屈被收斂得一幹二淨，隻剩下滿臉的漠然。

……這變臉的速度還挺快的。

賀君清看了眼林墨軒頭頂的進度條，但是很奇怪，那進度條就像是卡住了一樣，一閃一閃地，賀君清根本看不清楚數值是多少。

他在腦海裡瘋狂呼喚系統。

【進度條怎麼了？！根本看不清啊，是不是你們系統出現了什麼問題？】

然而這一次系統也始終沒有理會他。賀君清這回确定，肯定是系統出問題了。

這個電梯門也打開了，林墨軒拉着賀君清出來，這一路上他都沒有放開賀君清，直到打開家門把賀君清推了進去。

林墨軒的房子并不算太大，賀君清一眼掃過去大概一百五六十平，他站在玄關處回頭看見林墨軒進屋關門。

他就那麼站在門口，高大，沉默，像是堵着門似的一動不動。

賀君清想了下，四年沒見，這種狀态應該也算正常？他是被系統傳送到四年後的，對他來說隻不過不久前才見過面的人，對林墨軒來說卻已經過了四個春秋。

賀君清也沒動，過了會兒林墨軒似乎平複了一些，才開口，“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

“我自己有租房。”

“退租。”

“我的東西還在那個出租屋裡。”

林墨軒牽動嘴角，“就你那些破爛還想拿回來？你以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說誰的東西是破爛呢？賀君清剛想反駁一低頭注意到自己“簡樸”的穿着，心想恐怕那出租屋裡的東西恐怕還真的都是破爛了。

賀君清這回沒拒絕。

林墨軒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摸摸賀君清的臉，想到什麼又收了回來，“先去洗個澡，然後出來吃飯。”

林墨軒告訴賀君清哪裡是浴室，哪裡是換衣間，賀君清在門口停住，“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林墨軒打開試衣間的門，試衣間兩側都是滑動的櫃門，他伸手打開其中一扇，然後在賀君清的目光下一刻不停地打開了所有的櫃門。

“這是給你的，”林墨軒說，“找到你的蹤迹之後我就準備好了一切。”

賀君清漸漸睜大眼睛。

這個試衣間中有整整一面牆都是林墨軒給他買的衣服，連吊牌都還沒來得及取下來。

林墨軒冷笑一聲，“是不是覺得我很賤？你一聲不吭地走了，我知道你的消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好這些，就是為了你回來的時候能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哽在了喉嚨裡。

林墨軒愣愣地低頭看着自己懷裡的消瘦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