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浮遊放下筆,額間滿是汗水,但是當符咒亮起來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符成了。
他看着桌面上寫好的符咒,心髒還是怦怦地跳動起來。
他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他實在是太想要得到顧疏月了,他寄希望于漫長的歲月相處之中對方能感受到他的愛意,可是他的徒兒看着他永遠都是那副疏離敬重的模樣。
段浮遊有的時候懷疑他将他當作了父親一樣的人物。
也确實,他作為顧疏月的師父,确實也該是那樣的,可是……
段浮遊拿起符咒,嘴裡念誦,符咒無火自燃,他倒了杯水在下面接着。
符灰落入水中變得無色無味,隻有段浮遊知道這裡面是他放下的情契。
段浮遊傳音給了顧疏月,“徒兒,來為師這裡。”
顧疏月很快便來了,穿着幹淨利落的俊朗少年站在門口擡手行禮,“師父。”
段浮遊的呼吸一滞,“進來吧,練了一個上午的劍也該歇歇了,坐下喝口水。”
“弟子不累,修行者吃一些苦也是應該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顧疏月卻并有拂了段浮遊的好意。
雖然不知道段浮遊為什麼,但他仍舊毫無防備地飲下一杯水,“多謝師父,我繼續去練劍了。”
段浮遊沒有理由攔他,所以隻能點頭,“去吧。”
情契發作時辰不定,短則一個時辰,長則六七個。但左右都是在這座隻有他們師徒二人的山上,顧疏月想要疏解,就隻能來找他。
段浮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好練。”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段浮遊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開心,飯俄方越來越焦躁與煩悶,好像有什麼東西始終壓在他的心上,讓他根本無法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他隻覺得窒息。
然而段浮遊等到夜裡卻也沒有見到顧疏月來找他。
段浮遊在房間裡轉來好幾圈,又打開自己偶然間得到的那本秘籍,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最終發現自己或許寫錯了。
因為寫錯了,所以情契沒有用,所以顧疏月沒有來。
段浮遊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他本來就是拼着最後一點廉恥與勇氣做了這種大不韪的錯事,然而現在卻無用,這或許也是命。
他本來就不該做這種錯事。
段浮遊閉了閉眼睛,片刻之後重新睜開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後山之中,同時遞了一封信箋給掌門說自己閉關,時日無期。
*
賀君清被白鶴馱着飛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在白鶴的背上睡了好幾覺之後,白鶴終于在進入蒼梧派的地界之後停了下來,說什麼也不繼續飛了。
賀君清仔細扒拉了一下腦子裡的信息,确認蒼梧派内也沒什麼不讓靈寵飛行的規定。
他拍了拍白鶴的頭,“小白,是不是你偷懶了,不想飛了?”
小白甩了甩自己的脖子,低吟了一聲。
行吧,或許是累着了。賀君清拍拍它的頭,“那你自己找個地方歇着,我不拘你,我自己上山總可以了吧。”
白鶴這種生靈向來還是更喜歡自在,賀君清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中也了解一些它的性情特點,知道它現在是想自己溜達了,所以也沒強迫,讓它自己去玩兒了。
在賀君清的記憶裡,他是可以禦劍飛行的,隻不過賀君清的劍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翻了翻沒找到,可能是被收到了儲物袋裡,然而賀君清卻無法打開儲物袋。
他試圖直接飛,結果也是失敗了。
賀君清低着頭,匪夷所思地問系統,“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記憶沒傳輸給我嗎?”
明明是個修真世界,他也确實是貨真價實的修行之人,怎麼就不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