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知道賀君清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當然是燙，”賀君清斜了他一眼，随即含笑說，“不過，你不是一向都喂我嗎，今日怎麼了？”

大妖心裡冷笑一聲，心想他現在這幅姿态讓人看了簡直可笑，要是他知道自己在仇人面前如此矯揉做作，恐怕會恨不得羞憤而死吧。

賀君清不知道大妖在想什麼，但見他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也就放心了。

現在越是示弱，以後得知真相恐怕就越是痛苦了。

大妖原本打算趁這個機會直接殺掉他，但是現在他卻發現了比殺掉對方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直接殺掉對方能有什麼樂趣？還不如慢慢地折磨他，消磨掉他所有的防備，等到他對自己完全敞開心扉的時候，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很期待，那個時候賀君清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麼想着，大妖拿着勺子，還低頭吹了吹，然後才遞到賀君清的嘴邊，“現在可以吃了嗎？”

賀君清微微挑眉，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然後張開嘴将勺子裡的粥卷入口中。

一碗粥吃完，大妖的耐心顯然所剩無幾。

賀君清輕輕瞟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大妖：“沒怎麼。”

“是嗎？”賀君清反問，他傾身過去，目光在對面人的眉眼之間逡巡，“我見你沒見似乎有些愁煩，還以為你是不耐煩喂我了。”

“……”大妖心裡面冷笑，他本來就是不耐煩，但，他為何離他如此之近？

大妖愣了下，才回想起來如今他是頂着另外一個人的皮囊在同他說話，他們之間本就關系匪淺，這麼做似乎也沒什麼。

大妖心裡思緒煩亂至極的時候，賀君清卻已經悄然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剛才根本沒有逾越過一絲一毫。

見對方看過來，目光之中似乎有些不滿，賀君清隻當做不止，茫然地問，“怎麼？你難道還當真不耐煩了不成？”

大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于是當即說道，“自然沒有。我待你如何，你心裡應當最是清楚，我怎麼會對你不耐煩呢？”

賀君清低下頭，“嗯。”

他随口嗯了一聲，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我見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一走吧，如何？”賀君清又擡起頭問。

大妖下意識的想要拒絕，畢竟幻境的大小，逼真程度都要靠妖力來維持運行，如果想要幻化出人間皆是的樣子，那麼所消耗的妖力必然不少。

雖然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為了賀君清未免有些太……

賀君清又開始發問，“你為什麼不回答？方才你還說不會對我不耐煩，但我見你現在的神情分明已經是對我厭煩至極，不然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街市都不願意陪我去逛？”

大妖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頭都要大了，他怎麼不知道這人一旦有了道侶之後就會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難不成，賀君清其實本性就是如此的黏人？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單單對他趕盡殺絕，不死不休？

大妖看向賀君清，語氣不自覺地冷淡下來，而他自己還沒有注意到，“你想去便去。”

“那太好了。”賀君清注意到了，但是他不在意，從來沒有他遷就别人的說法。

“那你先等我換身衣裳，”賀君清坐在床上沒動，“我的衣裳之前都放在你那裡了，你去給我找一套。”

這話當然是假的。

但是大妖聽不出來，他隻能出門找一套衣裳回來，賀君清看到他手中的紅色，沉默了一會兒，問，“我還有這種顔色的衣裳？”

賀君清自然是沒有的，這是大妖自己選的，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在拿衣裳的時候，就是莫名覺得如果他穿上紅色一定會非常好看，至少比那所謂的青紗要好看的多。

大妖咳了咳，“是我為你準備的新衣裳。你試試。”

賀君清看了眼大妖，沒有說什麼。

他從床上下來，擡手就開始解身上中衣的系帶。

直到白皙胸膛露出來了一小半，大妖才反應過來地轉過身，“我去外面等你。”

“站住，”賀君清輕飄飄地開口，“我們二人之間這般關系，還需要這麼生疏嗎？”

大妖的腳仿佛生了根似的，聽到賀君清又說，“在這等着吧，馬上就好。”

稀稀索索的換衣服的聲音傳來，大妖背對着賀君清一動不動。

賀君清系上系帶的之後往大妖那個方向看了眼，然後就見他的頭頂冒出來一個進度條，由透明到逐漸清晰。

“……”賀君清被氣笑了。

【系統，你又在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