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月想,他應該不會有反悔的那一天。
月亮逐漸被雲層遮擋,不算太寬敞的房間内熱氣彌漫,賀君清趴在床上,手扣在床邊,身後的顧疏月喘着粗氣将自己的五指插入對方的指縫之中。
“清清,你太緊張了。”顧疏月在他耳邊說。
賀君清的額頭抵着床,聲音喑啞,“不要叫我清清。”
他一叫,賀君清就會想起那隻大妖。
顧疏月的唇瓣在他的耳邊蹭了蹭,“那你喜歡我怎麼叫你?”
賀君清悶哼了一聲,他笑了下,“暫且叫名字吧,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他很期待顧疏月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那一天。
不過顧疏月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心情注意他說了什麼,他正沉浸在另一件令他心神蕩漾之事。
夜色漸深,房間内的動靜漸漸平息下來。
顧疏月施了個清潔術将兩人弄幹淨,然後抱着賀君清睡了過去。
第二天,幾人便啟程準備回到蒼梧派。
幾人再次聚集,歸黎看向賀君清,又看向顧疏月,“大師兄,賀道友是要與我們一起回師門嗎?”
雲少懸盯着賀君清,目光不善。盡管已經有所僞裝,但還是被賀君清一眼看了出來。
顧疏月點頭。
“那太好了,”歸黎走到賀君清的邊上,“賀道友,你不知道我們蒼梧派有多漂亮,每年都有不少道友求着想要上我們師門來看一看。”
“我知道。”賀君清笑着回答。
歸黎不疑有他,“那看來你也聽說過我們師門的名聲了。”
賀君清但笑不語。
然而這個時候雲少懸卻開口,“雖然賀道友是大師兄的好友,但是蒼梧派正值派内大事,這個時候讓一個外人進入,不好吧?”
蒼梧派每隔五十年便會進行派内大陣修繕,同時整理卷宗經典,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會閉門謝客。
但是今天大師兄竟然想要把這個男人帶回去。
雲少懸敢想這背後的寓意到底是什麼,隻能想辦法阻攔賀君清。
“沒關系,”顧疏月道,“他不是外人。”
“是啊,賀道友是大師兄的好朋友,怎麼能說是外人?”歸黎說。
唐雪薇又拉了拉歸黎,“少說兩句吧。”
歸黎對唐雪薇小聲說,“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故意找碴的樣子。”
雲少懸看向顧疏月,然而顧疏月卻一門心思都在身邊的人身上,甚至将自己的披風披在了賀君清的身上。
“我們出發吧。”顧疏月說。
雲少懸趁機繞到了賀君清的身側,小聲警告他,“不要以為傍上了大師兄就會高枕無憂,等你進入蒼梧派境内,一切無所遁形,絕對不會好過。”
賀君清勾了下嘴角,“是嗎,那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從符溪鎮回到蒼梧派禦劍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再次進入蒼梧派境内,賀君清感慨萬千。
不過這一切好歹不用他自己走了,顧疏月會帶他上去。
蒼梧派的議事大殿在主峰峰頂,白玉修築,氣勢恢宏。
蒼梧派掌門越陽曦一身灰色寬袖長袍立于殿前,見顧疏月回來,臉上露出笑意,“如何了?”
顧疏月站在他的面前微微躬身,“不負掌門所托,弟子已經将大妖斬殺。”
“做得好,”越陽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師弟師妹這次也是跟着你長了見識。”
“掌門過譽了,”顧疏月謙遜地說,“其實這次回來弟子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請您做主。”
越陽曦很少聽到這個弟子有什麼要求,于是道,“你說。”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衆人之後,一身飄逸青衫,俊美如玉。
越陽曦的眼睛越睜越大,出言制止了顧疏月,“等等。”
雲少懸聽到這話,不禁露出笑容,果然掌門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的異常之處。
顧疏月不明所以地順着越陽曦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見賀君清嘴角含笑,目光清明。
顧疏月立刻道,“掌門,這便是弟子要向你禀報之事,這位是……”
“小師弟,”越陽曦大笑了一聲,閃身到了賀君清的面前,一巴掌就要拍在賀君清的肩膀上,“小師弟!你小子終于願意回師門了!在外面玩夠了?!”
雲少懸愣在原地,滿眼地不可置信。
歸黎和唐雪薇也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與疑惑。
至于顧疏月,他則好一會兒之後,才敢慢慢地轉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