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志澤咬牙切齒,“你别忘了你睡的是誰的地方,身體下躺的是誰的床。”
“那又如何?”賀君清懶洋洋地回答,“既然你我已經立了婚契,那麼你的東西也都是我的,我睡在我的地方又有什麼問題?”
“……”慕志澤這回沒說話,實在是他被對方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想到這裡他靜靜地看着屋頂,思考他當初到底是出于什麼樣的理由才把對方帶出來,又是如何使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般境地。
思考片刻之後,慕志澤輕輕地道,“賀君清,你才是妖。”就是凡人口中那種勾人心魂的妖精。
然而賀君清早已經睡着,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慕志澤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來,靜靜地看了會兒對方的側顔,然後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在對方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吻完之後慕志澤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麼,他立刻下了床決定去外面冷靜一下。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賀君清好看。
第二天早上,賀君清醒來,他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門,門口的小妖蹲在地上,見到賀君清出來立刻站了起來,“夫人!”
賀君清的腳步頓了頓,小妖便圍着他問要去哪裡。
“今日天氣正好,我打算出去走一走,”賀君清頓了頓,“你們家大人去哪裡了?”
“有兩隻大妖打起來了,大人去勸架了。”小妖回答。
賀君清被他的回答逗笑了,摸了摸小妖的頭,然後背着手朝外走去。
慕志澤的地盤妖族衆多,但是敢出來鬧事的卻很少,再加上他不喜歡其他妖怪湊到他面前,因此他的地盤也算是清淨。
賀君清在外面散步,小妖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來這裡多久了?”賀君清閑來無事問道。
“回夫人,我還是根草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賀君清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小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我是一根尾巴草。”
賀君清笑了起來,“是嗎?”他轉過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妖都努力地回答着。
“慕志澤對你們好嗎?”賀君清問。
這回背後的小妖沒有回答,然而賀君清卻覺得後背一陣發寒,他轉過身,手中已經召了劍,然而還沒等刺出去,就被握住手腕制止了劍勢。
賀君清眉目陰冷,還沒開口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師叔,這麼關心他的事情嗎?”
賀君清愣了下,慢吞吞地看了過去,“顧疏月?”
幾日未見,顧疏月整個人卻瘦了一圈,原本平和的樣貌都變得陰郁起來。
“小師叔,”顧疏月的臉上挂上笑容,“我還以為你把我都給忘了呢。你在這裡開心嗎,應該是的吧,不然怎麼會和慕志澤寫下婚書呢,你在這裡樂不思蜀,以至于忘了在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個我在等着你。”
賀君清輕輕掙脫開顧疏月的桎梏,對方也沒有阻攔。
“婚書,是事急從權。”賀君清淡淡地道。
“是嗎?”顧疏月點頭,“小師叔說是,那就是。”
賀君清看了他一眼,“這裡是慕志澤的地盤,有外人闖入他很快就會知道,你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聞到一股怪異的香氣,緊接着便身體癱軟被顧疏月抱了起來。
“小師叔,”顧疏月的鼻尖在他的臉上蹭了蹭,然後直起身來看着他,“我知道一定是那個妖怪迷惑了你的心智,所以你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來,但是沒有關系,隻要我把你帶走,你就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
賀君清很快陷入了沉睡當中,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睡在當初符溪鎮租下的地方。
這時顧疏月推開門,他關上門,手裡端着一碗粥,“我還是覺得這裡最适合我們。”
他坐在賀君清的床邊,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頰,“這裡有我們最好的回憶。在這裡的時候,沒有門派,沒有慕志澤,隻有你和我。賀君清,你曾經答應過要做我的道侶的,為什麼先一步反悔了呢?”
賀君清這才發現就連自己的衣服也沒從裡到外地換了一遍,又換上了那曾經的青衫。
“顧疏月,”賀君清坐起來,他的身子仍然綿軟無力,于是隻能倚靠在床側,“你仔細地回想一下就會發現,我其實從未對你有過承諾。”
他笑了笑,“是不是?”
“不是,”顧疏月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不,我們曾經說好了會在一起,會結為道侶,會幸福一生。”
他把粥端到賀君清的面前,拿着勺子吹涼然後遞到賀君清的嘴邊,“清清,先把粥喝了。”
賀君清看着他,思索片刻之後還是張了嘴,一碗粥喝下去,顧疏月肉眼可見的心情好了許多。
他抱着賀君清去沐浴,然後自己也擠進來,緊緊地貼着賀君清,“清清,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想知道你在哪裡,安不安全,又為什麼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