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清原本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沈鏡司的反應這麼大。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鏡司的脖頸,居高臨下的姿态讓他做什麼都極為方便。
“我不會反悔的,”賀君清垂下頭在沈鏡司的額頭上親吻了下,“所以讓我出院吧,嗯?”
沈鏡司的長睫微微顫抖着,賀君清看到他這副樣子就覺得好笑。
當初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冷厲,寡言,帶着上位者的淡漠,誰能想到現在的他會因為一個親吻而做出這種反應?
“隻此一次。”沈鏡司無奈地說。
沈鏡司找了醫生,确定賀君清現在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就準備帶他出院。
沈鏡司在病房裡收拾東西的時候,賀君清換好了衣服就在住院部的樓道裡溜達。
結果沒想到正碰上了賀奕然。
賀奕然捂着腰扶着牆站着,臉色慘白,一邊還站着一個中年男人,顯然不是賀君清上次見到的那一個。
兩個人發生了一些争吵,最後男人從皮夾裡拿出一張卡砸在了賀奕然的面前就走了。
“晦氣,就這伺候人的水平還敢要那麼多錢。”
那男人刻意侮辱賀奕然,所以這一聲的聲音不小。
雖然其他病房裡沒人出來,但是賀君清相信很多人都聽到了。
賀奕然臉色痛苦地蹲在地上把卡撿起來,擡起頭的時候卻正好對上了賀君清的視線。
他怎麼也沒想到賀君清也在這裡。
賀奕然本來想轉身就走,然而又立刻覺得自己這樣做豈不是顯得好像他怕了賀君清似的。
于是賀奕然裝出一副沒什麼大礙的樣子問賀君清,“你怎麼在這裡,該不會是被人玩兒進來的吧?”
賀君清微微挑眉,“你确定你說的是我嗎?”
卡還在賀奕然的手裡,被賀君清一指頓時覺得灼熱。
賀奕然也不裝了,“跟我還裝什麼清純,賀君清,你現在就是看我笑話對吧?你走了之後,賀家每天都在走下坡路,現在賀家馬上破産了,你心裡肯定高興得不得了吧?”
他冷笑一聲,“但我勸你也别太高興了,别忘了,原來你也是賀家人,我們不好過,不見得你就會好過到哪裡去!”
“賀奕然。”另一道聲音從賀君清的背後傳出。
賀奕然先是有點茫然,然後看到了從賀君清背後走出來的沈鏡司,他張了張嘴,“我……”
賀奕然閉上了嘴,不甘心地看了眼賀君清。
“賀奕然,”沈鏡司摟住了賀君清的肩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男朋友出言不遜,還希望你能夠向他道歉。”
“我怎麼可能跟他道歉?”
賀奕然都要恨死賀君清,如果沒有賀君清的話,他根本就不會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賀君清,都是他造成的!
然而現在就連沈鏡司都要他向賀君清道歉的,憑什麼呢?
然而沈鏡司隻是哂笑一聲,“賀家的發展形勢每況愈下,但是好歹曾經也是大公司,賀奕然,賀先生,也不想讓自己拼命換來的東西毀于一旦吧?”
這就是明晃晃地威脅了。
賀君清仔細思考了下,還是覺得挺爽的,所以他順勢對賀奕然說,“還不向我道歉嗎?”
賀奕然咬着牙看着他們,表情一再猙獰最後卻也隻能低下頭顱,“對不起。”
他的道歉并不算誠心,沈鏡司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賀君清卻已經拉着他離開了。
“像賀奕然那樣的人,讓他道歉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賀君清對沈鏡司說,“他這樣的人隻會一條道走到黑,根本就不會回頭,也就是賀家情況不好,他現在才會假意低頭,如果以後讓他得到反撲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沈鏡司對賀君清說。
“我知道,”賀君清笑了下,他打開手機發了幾條信息出去,“我也不會讓他這個機會的。”
沈鏡司眯了眯眼睛,賀君清發那幾條信息的時候并沒有背着他,而是坦誠地讓他都看見了。
沈鏡司忍不住笑了笑,“我說賀家為什麼倒台得這麼突然,雖然有我在背後推動,但是很多細節性的東西不是内部人是根本不知道的。原來是你。”
賀君清擡起頭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嗯,是我。所以你會覺得我狠毒,所以想要收回我男朋友的稱号嗎?”
賀奕然的父親一直覺得他就是個草包,卻沒想到他就是擺在這個“草包”的手中。
“你知道的,”沈鏡司牽着他的手,“我不可能拒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