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每年都雇人種地嗎?還跟以往一樣就成。”何村長聽到裴钰這話感到有些奇怪,這孩子怎麼連這都忘了?
“呃......就是,就是今年不一樣嘛。以前我不懂事,但是現在我想學好了,所以也想給大家留個好印象,但是不知道這個度怎麼把握......”裴钰努力找着借口。差點暴露,裴钰心裡暗道不好。這段時間慢慢适應了這裡的生活,何村長一家也一直很照顧他,所以他不知不覺地就失去了警惕。
常清竹見相公說話有些支支吾吾,也隻是擡眼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何村長倒沒有想那麼多,頂多覺得裴钰身上變化這麼大,是因為他越來越有長進了。他哪能想到裴钰的芯子早就換了一個人。
“平日裡雇人幹活頂多十文錢一天,農忙的時候貴一些,每日得給人家十三文左右才行。”何村長說道,“你要是想多給一些,再多給個兩三文就行,太多了反而不好。”
“多謝何村長,那我就每人每日出十五文錢,隻是,還要辛苦村長幫我問問......”見何村長沒有追根究底,裴钰暗暗松了一口氣。
常清竹在一旁完整地觀察了裴钰的情緒變化,在心裡狡黠地笑了笑。
說是幫裴钰問問,其實何村長隻問了田嬸子一家。
當了這麼多年的村長,何村長對村裡每戶人家的秉性都心裡有數。他知道田嬸子一家都是熱心腸的人,也不會整日花心思占别人便宜。關鍵是田嬸子一家對裴家小子沒有那麼多偏見,平日裡對他們夫夫兩人也很是照顧。
得了這麼個好差事,田嬸子一家人都很高興。田嬸子家人多,能下地幹活的人多,吃飯的人更多。所以每年農忙的時候,他們家都靠給人幹活賺點錢,添補添補家用。
家裡總共也就那麼多地,也用不了幾個人,所以田嬸子家這次出了三個人幫裴钰家種水稻。田嬸子家人幹活都利索,雖然是賺别人家的錢,卻也不故意偷懶。所以除了培育秧苗的時間,他們隻花了三天不到的時間,就給裴钰家的水稻全栽好了。裴钰家水稻的秧苗,都是田嬸子家幫忙弄的。
有田嬸子家幫忙種水稻,裴钰常清竹兩人也輕松了不少。但是兩人這些天也沒有清閑着,他們花了三天時間,給後院的那半畝地種上了各種應季的蔬菜。
裴钰給的工錢多,田嬸子原本不願意收幫忙培育秧苗的錢。他們一家也要裴钰秧苗,所以順手的事,哪能收他們錢。更何況育苗的水稻種子也是裴钰家自己出的。
“哪能這麼算,田嬸子,你們弄水稻秧子,也是要花費不少功夫的。”常清竹覺得不妥,堅持要給。裴钰在一旁認真聽着,并沒有插話。他想多給常清竹一些跟村裡人打交道的機會,讓他能更好的融入這裡。
田嬸子拗不過,就大方收了這錢。拿着這三天的工錢,以及常清竹多給的育苗的錢,田嬸子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到了六月中旬。
經過這三個月的修養,裴钰的腿傷終于養好了,如今已經能行動自如了。
家裡的麥子也已經收割完畢,連稅都交好了。這次收麥子還是請的田嬸子一家幫的忙。裴钰給照舊給他們每人每日十五文的工錢。田嬸子帶着兩個兒子給他們把麥子收拾得幹幹淨淨,曬幹後裝好袋子,整整齊齊地摞在了庫房裡面。
養好身體,裴钰帶着常清竹又去了一趟鎮上,将抄好的四套書給劉掌櫃送去了。
遲遲不見裴钰來送書,劉掌櫃還以為裴钰拿着他的四套珍藏典籍跑路了,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暗罵自己當時怎麼就忘了問裴钰家住哪裡,如今都不知道去哪裡堵裴钰才好。
如今見裴钰終于來送書了,劉掌櫃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得知裴钰之所以遲遲不來,是因為被野豬咬傷了腿,養了好幾個月才好。出于同情,劉掌櫃還多給了裴钰一百文錢。
再多就沒有了,我也是做生意的人,不能同情心泛濫,劉掌櫃在心裡勸解自己。
成功拿到十二兩銀子的酬勞,還多了一百文錢的“意外之财”,裴钰開開心心地帶着常清竹下了趟館子。
本來還好好的,結果第二天清早醒來,裴钰發現常清竹還沒醒。常清竹臉色看上去很蒼白,眉頭深深皺着,顯然很不舒服。
裴钰見此瞬間變了臉色,焦急地呼喚着常清竹:“清竹,清竹,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