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走了這麼久了,下來歇歇吧!”裴钰将騾子拴在一棵柳樹上面,回頭輕聲喚了常清竹一聲。
“我知道了,相公。”常清竹在車廂内舒展了一下筋骨,給旺财拴好牽引繩,将旺财交給了裴钰,才慢慢從馬車裡下來了。
裴钰将旺财抱在懷裡颠了颠,好家夥,這一路走來兩人都清減了不少,就旺财沒受影響,還重了許多,多虧了兩人一路上準備了肉食,還時時買些新鮮羊奶,旺财每天都吃得飽飽的。将旺财放在地上,攥緊牽引繩,裴钰又連忙去扶着常清竹下車。
“累壞了吧!清竹。”
“我還好,相公,就是渾身有些僵硬,活動活動就好了。”一路上都是相公在外面駕車,要說辛苦,也是相公最辛苦。
兩人自從離開清河村,已經趕了五天路了。擔心路上不安全,兩人都做男子打扮,裴钰還特意将兩人裝扮得醜了些。
現下快到中午了。裴钰算過了,兩人休息一會兒再慢慢趕路,天黑之前進縣城時間還綽綽有餘。騾子被拴在樹上,也不鬧騰,乖巧地低頭啃着地上的青草。這騾子向來老實,一路上都任勞任怨的,裴钰很喜歡它,路上總是一邊跟常清竹說話,一邊還能跟騾子唠上幾句,惹得常清竹在簾子裡連連發笑。
裴钰如往常一樣牽着旺财在馬車周圍遛彎,但是旺财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拉着裴钰直直往前走。裴钰不解其意,隻好跟着它走,心想着眼下還離馬車不遠,要是再遠一點,說什麼也不同意旺财再繼續往前了。
“清竹,你也跟上來吧!”不放心留下常清竹一人,裴钰隻好喊他一起跟着。
“哎,好的,相公等你我一下。”常清竹也不放心騾子,連忙跑過去解開繩子,将騾子也牽着過來了。
裴钰見了無奈笑笑,清竹真好,人又美,心又善。剛才他都沒想到要帶着騾子,想着就走開一點,還能看見馬車,就沒帶上騾子。
好在旺财拽着裴钰沒走多遠,就停下來了,對着草叢喵喵叫了幾聲,又看了看裴钰,像是在示意裴钰過去看看。
“這兒有什麼好東西,你非要拽着我過來?”裴钰無奈地搖搖頭,又轉身對常清竹說:“清竹,你站在那裡,先不要過來。”萬一是什麼蛇蟲鼠蟻的,不安全。
裴钰走近草叢,撿了跟枯樹枝,小心地撥開了雜草,就看見一個小嬰兒光溜溜的躺在草叢裡。裴钰吓了一跳,這嬰兒不喊也不哭的,怕不是已經沒氣了吧!想到這裡,裴钰有些生氣,是誰這麼缺德把孩子丢棄在這裡了?連個衣服都不舍得給穿。
“相公,草叢裡是什麼?”見裴钰臉色不好,常清竹有些擔心。
裴钰将嬰兒抱了起來,想看看還有沒有救。他用手指輕輕探了探,還有氣,隻不過呼吸已經很微弱了,怕是快撐不住了。
這嬰兒生得粉雕玉琢的,裴钰想不通為什會有人舍得扔掉。裴钰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重男輕女依然很嚴重,經常在新聞上看見駭人聽聞重男輕女引發的事件。現在是古代封建社會,所以裴钰猜想這嬰兒可能是個女孩,結果一檢查,發現這孩子也不像是女孩。
“是個哥兒。”常清竹已經走了過來,看着嬰兒眉心淺淡的紅痣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