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見到我，你很意外？”

祁宴見裴钰夫夫兩人終于看見了他們，不由出言調侃一二。其實他們猜花燈的時候，祁宴與沈知月便在一旁看着了。後來見這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祁宴便與沈知月笑着離開了。

沒想到沒一會兒又碰上這兩人了，挺巧。

裴钰也是屬實沒想到，自己趁着節日出來，跟常清竹約個會，還能碰上皇帝。皇帝旁邊跟着一位女子。這位女子看上去大皇帝一點，但是儀态雍容，氣度不凡，皇帝對她看上去也是愛護有加，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想必這位女子，便是如今的皇後了。

裴钰聽說過有關皇後的傳聞，原來她竟然曾是廢太子的發妻。皇後與廢太子青梅竹馬，成親後，更是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廢太子遲早登基，以後便是新君，這位自然便是未來的皇後。

誰料如今的皇帝突然發兵逼宮，逼得先皇一紙诏書退了位。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皇帝不但幽禁了自己的太子哥哥，還将太子妃搶進了宮。

這事還是陳平陳大人偷偷告訴他的。裴钰當時聽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因為皇室這潑天的狗血故事，畢竟他也是讀了很多小說的，這種程度的狗血，裴钰其實早已見慣不怪了。

他吃驚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蝴蝶翅膀，扇飛了廢太子的皇位就算了，怎麼還連人家的老婆都扇沒了？

造孽呀！

不過廢太子雖然當不成皇帝了，但眼前的女子，照樣還是皇後。這說明人家，才是真正的主角。

裴钰官小，自進京以來，這還是他第二次見到皇帝，卻沒想到是在他與常清竹快樂約會的時候。這皇帝今日倒是沒什麼架子，但是說的話，卻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

什麼叫“見到我你很意外？”

能不意外嘛，裴钰心道。逛花燈遇上皇帝，跟放假玩得正嗨時卻遇到公司總裁有什麼兩樣？簡直讓人措手不及好嗎？

“皇......”

想到皇帝剛剛以“我”自稱，而不是自稱“朕”，想必是為了微服私訪，與民同樂，不願意暴露身份的。裴钰一時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們。

稍一斟酌，裴钰行了一禮，開口道：“參見大人，夫人。”

兩人看着年輕得很，要是叫他們“老爺，夫人”，總覺得一下子把人叫老了幾十歲，怪怪的。

常清竹跟裴钰對視一眼，便明白了這兩人的身份。他也跟着裴钰喊了一聲“大人，夫人”，恭恭敬敬行了禮。

“免禮。今日是元宵節，行了，我們二人今日也是出來湊湊熱鬧，你們自便便是。”

祁宴對裴钰夫夫二人對他們的稱呼很滿意。以前每次微服出巡，認識他的官員都誠惶誠恐地喊他“老爺”，聽着怪難聽的。

一旁的沈知月也含笑點點頭，叫他們不必拘禮。

“是。”

裴钰和常清竹作揖行禮，兩人目送着皇帝和皇後離去了，才放松了下來。

“裴大人與自己的夫郎，倒是極為恩愛。”沈知月笑道。

剛還見他拿着火燈故意逗自己的夫郎開心呢。

“确實是。”祁宴點點頭，表示贊同。當初時疫肆虐，因着裴钰的方子，救活了許多百姓，也救了心愛的人，祁宴便對裴钰這人感懷在心。後來聽說這法子，還是裴钰為了救自己的夫郎研制的。

夫郎病情危重，纏綿病榻多日，卻始終不離不棄，還想方設法救治。這樣對自己的夫郎/妻子有情有義的人，祁宴見的不多。至少在上一世，他最崇敬的太子哥哥，沒有做到。

即使年少情深，也很少有人能有始有終。這樣的事情，祁宴見得多了。尤其是像裴钰這種出身貧民，卻突然改換門庭的人，更難堅守本心。

自打讓裴钰進京當了官，了卻了對他的嘉獎以及報答之後，祁宴便沒怎麼關注他。料想這人很快便會像其他人一樣，對陪自己吃苦的“糟糠之夫”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