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份,嶺南早已入春。
南方溫度本來就高,裴钰剛到這裡的時候,大概是二月份上旬。北方個郡縣還是一片蕭索,但是越靠近嶺南,景色越好。看着道路一旁綠油油的野草,以及蒼翠碧綠的遠山,裴钰懷疑這裡的花草樹木根本不過冬。
不過現在春日已至,草木還是換上了新衣,一片盎然生機。流連于山野之間,讓人心曠神怡。
裴钰住的院子裡,栽了幾棵木棉樹。裴钰剛到這裡的時候,木棉花便已經悄悄綻放。現在是三月末,木棉花正是花期正盛的時候。
木棉花樹高大,上面綴滿了火紅的花朵,繁密異常,連枝頭都壓彎了。裴钰一身水青色的長袍,站在木棉花樹下,顯得格外身姿修長,氣質儒雅。
小六和小鐵常年在嶺南城裡辦差,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面容俊美、氣質出衆的人,也見過不少了。裴大人長得俊,他們是知道的。
可是今日見了裴钰這一身打扮,還是眼前一亮。為了防止衣服弄髒,裴钰平日裡穿得低調,大多都是舊衣裳。今日這一身,正是常清竹親手縫制,前幾天才收到的。
見眼前兩人眼底露出驚訝的神色,裴钰心下得意,打算不着痕迹秀了一把。他笑了笑,說道:“這衣裳是我家夫郎親手做的,前天才到。今日天氣不錯,也不用去水壩那邊,便拿出來穿穿。”
前幾天他格外賣力,而且做的都是體力活。嚴大人知道了後,派人叫他回去歇着,但是攔不住,便索性給他放了兩天假。
嚴大人看得明白裴钰的想法,無非是看别人都在做事,他卻閑下來了,不好意思自己歇着。但其實不能這樣想。無論是水泥,還是混凝土,甚至是水壩的整個設計,其實都歸功于裴钰一人。可以說,沒有裴钰,變沒有現在的一切。
他隻是早早就将自己的一部分完成了,而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沒有絲毫貢獻。
小六和小鐵被秀一臉,有些無奈,但還是很配合地誇道:“裴夫郎手藝真好,這一身衣裳,襯得裴大人更俊朗了。”
“那是自然。”虛榮心被滿足,裴钰快意一笑,叫上兩人上前,開始商議今天要做的事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随着水壩修築邁上正軌,用到他的地方越來越少,往後他隻會更加清閑。按照目前的進度,要想完全修好水壩水庫,還得五六個月的時間。
這五六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把這段好好利用起來,争取再創造點價值出來。
馬上四月份了,很快要到稻米插秧的時節了。裴钰前幾天聽老家在鄉下的小鐵說起,才知道這裡的稻米産量并不高。一畝水稻産量還不到五百斤,這還是風調雨順,農人勤勤懇懇伺候的産量。
裴钰是農業大學畢業,畢業了也從事的相關的工作,所以對糧食和農業了解得最多。他知道,在農業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許多盛産水稻的地方,水稻的畝産早已達到了兩千斤。
因為稻米要比小麥的産量高一些,再加上郁水江兩岸土地廣闊平坦,土壤肥沃,所以哪怕畝産隻有不到五百斤,依然成為了朝廷主要的賦稅收入地之一。
郁水江兩岸有如此優越的條件,如果畝産産量跟上來了,哪怕是畝産一千斤,也能比原來的産量翻了一倍多。如果他能根據自己在現代社會所學,實現這一目标的話,也不枉千裡迢迢來這兒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