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披了件厚衣裳,常清竹連忙去屏風後面查看寶貝的情況。雖說有屏風當着,迷煙進不去,但外面動靜這麼大,可千萬别把孩子給吓壞了。
寶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這會兒睜着眼睛,安安靜靜地躺着,一聲也不吭。常清竹見狀吓壞了,連忙抱着他喚了幾聲。
好在寶貝看見是他,漸漸放下了害怕,軟軟糯糯喊了一聲阿爹。常清竹見寶貝沒事,還好好的,一瞬間眼眶濕了,鼻子也酸酸的。
他吸着鼻子,親了幾口寶貝,又給寶貝裹了一層小被子,才抱着他出門,去找梅香小田他們。旺财見此,也默默跟在常清竹腳邊,一副“護犢子”的姿态。
常清竹先敲了小田小草的屋門,結果敲了好一陣兒,并沒人出來應門。難道......
不好!
常清竹急忙用力踹開了門,一進屋,果然聞見了淡淡的熟悉的氣味。常清竹急忙用小被子給寶貝捂好口鼻,他将門大敞開後,便在外面守着,等裡面的藥味散了,才走了進去。
小田和小草也被熏了迷煙,那其餘人想必也一樣暈過去了。難怪那人一個人便敢偷溜進宅子裡。
四月天,夜裡還很冷,再加上感覺有人在用冰水給自己擦臉,小田被凍得一激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他腦袋很暈,渾身無力,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
“夫郎,您怎麼在這裡!”小田說着就要坐起來,才發現有些起不來。
“你醒了?太好了!”
常清竹将人扶起來,才将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什麼?怎麼會這樣!”小田聽了這話,吓得臉上血色盡褪。
差一點,夫郎就遭了毒手,而他們幾個卻無知無覺,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夫郎對他們這麼好,他們怎麼能這樣......
常清竹見小田臉上滿是愧疚悔恨,連忙上前安撫:“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既然你跟小草也中了招,那其他人情況應該也不好。既然你已經醒來了,勞煩你去叫醒其他人。”
其他人屋裡也有迷煙,時間長了恐怕會影響身體。他抱着寶貝,實在顧不過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解決完賊人之後,他的腿便發軟發抖,使不上力氣。
賊人雖然已經被捆住了手腳,但他人高馬大的,難保不會掙脫開來。不把大家夥都聚集起來,常清竹始終不敢掉以輕心。
“對對對,夫郎放心,我馬上去!”
正事要緊,這會兒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好在小草這會兒也迷迷糊糊醒來了,聽了小田的話,小草整個人吓清醒了。他往臉上扒了點冷水,努力清醒過來,跟着小田一道,去找其他人了。
常清竹懷裡抱着寶貝,癱坐在小田的床邊上,這會兒還有些後怕。寶貝見他發着呆,學着阿爹往日那樣,用小胖手摸了摸阿爹的臉頰,嘴裡喊了一聲阿爹。
常清竹這才反應過來,照着寶貝小臉蛋親了親,笑着哄道:“阿爹在,沒事了,寶貝别怕。”
緩了過來後,常清竹想起了危急時刻,奮不顧身撲出來救自己的旺财,心裡暖呼呼的。他摸了摸挨在自己腿邊的小貓,柔聲表示感謝:“謝謝旺财,你救了我,真厲害!”
旺财蹭了蹭常清竹的手撒嬌,看上去很開心。
裴钰今日不知什麼情況,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起初他以為是自己休息不夠,所以才這樣,慢慢就好了。可是到了傍晚,情況卻越來越嚴重。
伴随着眼皮跳個不停,他心裡也沒來由的空落落的,有些慌亂。累了一段時間了,本來打算今晚早些睡的,結果愣是睡不着。
閉着眼睛輾轉反側,他有些想家了。不知道清竹這會兒在做什麼,寶貝會叫爹爹了麼......
裴钰迷迷糊糊睡着了,夜裡做了不好的夢,他一瞬間驚醒了。就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夢裡的一切頃刻間化為烏有,難以捕捉。
裴钰雖然忘記了夢裡的情景,心裡卻悶悶的,難受得厲害。拉開床邊的簾子,外面的天黑沉沉的,顯然還早得很。
裴钰現在大腦異常清醒,難以入眠。左右是睡不着了,裴钰認命起床。他起身披了件衣裳,又點亮了油燈,在窗邊的椅子上發了會兒呆,便開始提筆研磨,寫起了家書。
來嶺南時間并不長,除去路上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區區兩個月,裴钰此刻卻歸心似箭,抓心撓肝,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