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餅臉皮薄,此刻的尴尬讓他的臉更紅了,他微低着頭不敢看向兩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在心裡狂罵自己幹嘛要說那句話!
他一邊懊惱着,手中引線不小心微松,紙鸢瞬間向高空飄去,邱慶之見狀輕躍飛起,一把抓住騰飛的紙鸢,他将紙鸢拉回,遞到李餅的手中輕聲道“想什麼呢!小心飛走了。”李餅擡頭看到少年漆黑眸中的盈盈笑意。
“哇,這位阿兄好生厲害呀!阿月長大,一定要嫁給你!”女童見到邱慶之躍起抓紙鸢的那一幕,瞬間眼睛裡盛滿了小星星,蹦跳着拍手叫道。
李餅聽她這麼說,覺得好玩便想逗逗他“那你可要快快長大哦,我們家邱慶之可......”李餅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急切的女聲打斷。
“阿月!阿月!你怎麼跑到這裡了!急死娘了!”一中年婦人身後跟着幾人一起向他們跑來。
“阿娘!”女童看到來人,開心的奔跑過去,跳到婦人懷裡撒嬌。婦人仔細将女童檢查了一番,見她無事,才拉着她的手來到李餅兩人面前,施了一禮道“有勞兩位郎君對阿月的照拂,奴家不勝感激,敢問兩位居于何處,奴家好登門拜謝!”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挂懷。”邱慶之微擋在李餅身前,施禮道。
婦人仔細端詳着兩人,突然問道“不知這位郎君可否婚配?”她望着邱慶之身後的李餅。
“我嗎?”李餅看對方望來,驚訝的拿手指着自己道。
“不知夫人有何貴幹?”邱慶之聞言将李餅完全擋在身後,他看着婦人警惕的問道。
“郎君勿怪,我見這位小郎君生的模樣俊秀,氣度不凡,看着跟我侄女甚為般配,一時有些孟浪,才有此問,再次拜謝郎君對童兒的照拂。”婦人一番解釋後,又施了一禮,便拉着阿月走開了。
剛走了兩步,叫阿月的女童又跑了回來,她将手中的紙鸢遞到邱慶之手上道“謝謝阿兄的紙鸢,你們這是一對的,可不能分開了,還給你哦!”說完又蹦跳着回到婦人身邊,兩人看着對方慢慢走遠。
邱慶之看着手中的紙鸢,又低頭看了眼李餅,輕笑道“郎君可否婚配?我看我家娘子跟你甚為般配......”
“邱慶之!你又取笑我!”李餅沒等他說完,已經一拳打向他胸口處,邱慶之輕巧閃過,兩人便在草地上你追我趕了起來,高空中飛舞的一對紙鸢,也跟着兩人的奔跑一起上下翻飛,像兩隻翩飛的蝴蝶。
跑累的兩人在靠近溪水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一陣秋風吹來,帶來一絲涼意,邱慶之将手中的紙鸢引線遞給李餅,去把剛才放紙鸢時又放回到馬車上的披襖取來給李餅穿上。
李餅等邱慶之坐下,突然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邱慶之不知何意,疑惑地看向對方,李餅道“蜜餞。”邱慶之恍然,從懷裡拿出剩下的幾粒蜜餞,放到他手上。
李餅看着手中的蜜餞問道“你怎麼會随身帶着蜜餞呢?”
邱慶之笑了笑,輕聲道“你平時藥不離身,我怕你畏苦,便備了這蜜餞想着随時哄你。”
“邱慶之,怎麼感覺你把我當小童兒呢!”李餅聞言心裡暖烘烘的,卻裝作不悅闆着臉道,他邊說邊塞進一顆蜜餞在嘴裡。
邱慶之看着他像隻小貓般吞進一顆蜜餞,咀嚼時兩腮鼓鼓的甚是可愛,便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嘴上說道“我家郎君本就跟童兒一樣愛吃甜的呀!”
李餅臉微紅,不是因為他說他像童兒,而是因為他稱他為“我家郎君”,邱慶之見他難得的沒有回擊,偏頭看向少年,卻發現他臉色微紅,邱慶之一驚,以為他發燒了,趕忙朝李餅靠近了些,伸手摸向他的額頭,觸感微涼,他輕輕松了口氣。
李餅卻被他這一套動作吓了一跳,打掉他的手道“幹嘛!我又沒生病。”
邱慶之說“我看你臉色有些發紅,以為是又燒着了,沒事就好。”李餅一時有些尴尬,他微低着頭,心想難道要我說我臉紅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嗎!
他心裡胡思亂想間,卻聽身邊的邱慶之低聲道“在天願作比翼鳥,這紙鸢,倒是比我們都快活呢!”
李餅擡頭看向身邊的人,少年漆黑的眸子也望向他,眼神清亮而柔和,李餅被這目光看的有些微羞,便擡頭看向天空,邱慶之跟他一起擡頭,兩人便一起望向空中飛舞的雙燕紙鸢。
秋日傍晚的暖陽灑在兩人身上,為他們鍍上一層金色的霞光,時間似是都在這一刻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