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之後的高一走廊裡,亂糟糟的像菜市場一樣。
言歌在本班考試,正坐在位置上發呆。也許是剛才腦細胞犧牲太多,這會兒她懶洋洋的看着陸續回來的同學在對答案,挪桌椅,收拾書本資料,自己卻一動不想動。她跟林令晚約定,考完最後一科要去吃頓大餐犒勞自己,可是不知道林令晚在幹嘛,遲遲沒有回來。
“等林妹兒啊!”白慷培不知從哪兒蹿了出來。
言歌擡頭看着他,“考得怎麼樣啊?”
白慷培拿着個礦泉水瓶在手裡晃來晃去,“還行。”
言歌“嗯”了一聲,拿出手機看時間。心說,小晚怎麼還不回來?
“林麽麽!”白慷培沖着門口大喊一聲。
言歌聞聲望去,忽然覺得後脖頸一陣冰涼。她摸了一把,濕答答的水珠從馬尾辮上流下來。她蹙着眉找面巾紙來擦。擡眼看見白慷培一臉假笑,神情裡還帶着幾分緊張。
言歌正看他,白慷培忽然雙手握住水瓶瞄準了她。
剛才等交卷的時候白慷培實在無聊,拿水性筆在瓶蓋上鑽洞,噴水槍似的偷襲别人呲着玩兒,言歌已經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了。
言歌“嗷”的一聲站起來,“小白兔你有病啊!”
白慷培咧着嘴笑,兩顆兔牙更顯眼了。期間不斷的拿着水瓶吓唬言歌。
言歌暗動了一下心思,按耐住想打人的心,拿着紙巾擦頭發。“我不和你鬧了,地理選擇題那道圖示信息,河中段的地貌特征,你選的什麼?”
“D啊。”
“D啊!怎麼能是D——呢?”言歌意味深長的問道,說着飛身搶下白慷培手裡的瓶子,毫不猶豫的對着他掃射。
白慷培根本沒反應過來,等發現自己變成受害者時已經晚了。他嗷嗷叫着,把衛衣帽子蓋在頭上落荒而逃。
他跑到講台看見地上的半盆水,端起來嘿嘿笑着威脅着言歌。言歌遇強則強,伸手去搶,一通窮追猛打,吓得白慷培端着半盆水往教室外面跑。
“讓,讓,讓一下!”
走廊裡回蕩着跌跌撞撞的聲音。直到白慷培的半盆水撒得所剩無幾,言歌也彈盡糧絕,兩個人才休戰。
言歌路過隔壁班,恰好看見了林令晚和周逸賢。
兩個人都在第一排,雙雙站着收拾着自己的考試物品。他們中間隔着一張桌子,很沉默,動作很統一。言歌覺着......很可惜。
“小晚!”言歌叫她。
林令晚出來的時候,言歌看見周逸賢的動作停止了,看着林令晚的背影若有所思。
“周逸賢在看你。”
“你救火去了?”林令晚顯然更關心言歌。
“小白兔那孫子——!拿礦泉水瓶呲我!”言歌氣得咬牙切齒。
林令晚笑着逗她,“白慷培怎麼老找你麻煩。”
“他有病呗!”
林令晚笑笑,“你考得怎麼樣?”
“糊了。”言歌沒精打采的。“你呢?狹路相逢,大神之間的較量,有沒有激起你的鬥志?”
“我的假想敵永遠是自己。”林令晚說。
“周神童這樣會不會傷心啊——!”言歌說着撲倒在林令晚懷裡,哭天抹淚兒的上演一出苦情戲碼。
“别鬧了,”林令晚開心的說,“咱們去吃必勝客吧,我請!”
“必須你請,考場上都能遇到這般豔福。”
“言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林令晚知道言歌的軟肋,她怕癢。
言歌邊躲,邊求饒,“哎喲,哎喲,我錯了!林小晚夠義氣,沒有重色輕有!”
“我都說了,我不是喜歡他。”林令晚氣鼓鼓的說。
必勝客裡光線幽暗,燈燭搖曳,窗邊的幾桌有情侶在約會。
兩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孩子在自助區興奮的搭着沙拉塔。她們兩個正在實踐讨論了一路的,“如何把黃瓜片搭成花籃,增大沙拉碗的容積”。玩得太投入,開心的笑聲惹來不少目光。
言歌還刻意在校服外面套了件針織外套,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學生氣。可任誰一看都能識破是兩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兩個姑娘亭亭玉立,黑長發在燈下隐隐散發出綢緞般的光澤,眸若星辰,唇紅齒白,青春少艾做什麼都是惹人喜愛的。
“祝我們考出好成績!”
“祝我假期不被我哥關禁閉!”
“幹杯!”兩個人舉起可樂,像模像樣的碰杯。
“完形填空太難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篇文章講了什麼,輪椅?車輪?一會兒可能,一會兒不可能的。英語我死定了。”言歌吐槽着。
“我物理沒考好。”林令晚切了塊自己盤子裡的牛排遞給言歌。
“别跟我提物理,我‘紅豆綠豆沙糖果豆’篩出來的。”
“你咋不三短一長選最長,三長一短選最短呢?”
“那幾個選項都一樣長啊,我瞎蒙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