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鄭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去陪他們吧。”
從看見江紀野,元宵的尾巴便直直立起蹭他。
然後它走到陳漾腳邊聞了聞,元宵不愛出門,平日裡很少見到陌生人。
但元宵聞了好幾圈,又看了陳漾好幾眼。
再然後,她一個起跳,蹦到了陳漾身上。
還好此時陳漾已經坐到了沙發上,十多斤一下砸到她身上,陳漾身體往後倒了倒。
林伯順在旁邊看着,“元宵還是第一次這麼親人呢,看來跟你有緣分啊。”
陳漾近距離看着已經十歲的元宵,這一刻她有些怅然。
都說貓的一生不過十幾年,可一眨眼這十年過去,曾經被她捧在懷裡小小一隻的元宵如今已經很大了。
她錯過了十年,不隻是元宵。
陳漾笑笑,揉揉元宵在心底說:好久不見了。
小貓朝着陳漾喵喵叫了兩聲。
元宵很親陳漾,吃飯時也不肯從她懷裡下來。
陳漾沒趕它,說不礙事。
林伯順比江紀野的爺爺年輕些,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這些年他一直把江紀野當成自己的孫子。
去江城那幾年,也是為了江紀野。
但林伯順沒有告訴江紀野。
江紀野也未必完全不知道。
快吃完飯時,門外傳來動靜。
阿姨走來餐廳說,“林真回來了。”
林真是林伯順大兒子的孩子,這兩年進入林氏旗下的娛樂公司工作。
林真和江紀野認識,見他在家也沒意外。
阿姨過來添了副碗筷。
“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林非問江紀野。
林伯順出聲,“我叫過來的,怎麼今天回來了?”林真自己有住處,不常回林家。
林真看着有些疲憊,他坐下,“這不是回來看看您麼。”
林伯順哼了一聲,“我好得很。”
雖然嘴上不說,但誰都看得出來自家孫子回來,老爺子更開心了。
林真也知道老頭的脾氣,看向陳漾,“你是陳漾吧。”
陳漾嗯了聲。
“林真,申木娛樂的。”他說。
申木娛樂在國内是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陳漾有耳聞。
林真知道陳漾估計也是看到了昨天熱搜上的話題。
林真卻沒問兩人的關系,他提起另件事,“最近你們是不是在拍一個紀錄片?”
陳漾點點頭,“怎麼了?”
林真舀了碗湯,“想和你們談談合作。”
話剛說完就被林伯順打斷了,“诶诶诶,回家就别談工作了,好好吃飯,要工作回你公司去。”
林真失笑,“好好不說了。”
最後四人用完飯待了會兒,林伯順滿眼不舍的看着江紀野和陳漾準備離開。
林真和陳漾交換了聯系方式。
元宵在沙發上睡着了,林伯順嘴裡念着,“沒事就來這玩玩啊。”
江紀野點點頭,陳漾說好。
他們坐上車,後視鏡裡林家越來越遠。
小院還是早上離開時的模樣。
燈打開,屋子裡已經比原先有了許多煙火氣。
沙發上放着幾個抱枕,餐桌上的水杯兩個放在一起,門口玄關鞋櫃下擺着兩雙拖鞋。
雖然陳漾隻在小院住過幾次,但處處都已經有了她的痕迹。
陳漾走進最裡面的那間房間,看到書架上有關他們二人的所有東西。
她看到那本相冊。
從甯城回到江城後的某天,陳漾突然問江紀野他的生日是多久。
因為不過自己的生日,她也很少主動過問别人的生日。
那時江紀野沉默了兩秒說,“一月十七。”
他們在雪地相遇的那天。
那天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到了那棵大樹下,躺在石椅上靜靜地看着漫天大雪。
有那麼一刻,他閉上眼不再去想任何事。
雪落了滿身,他也一動不動。
再然後,他看見了陳漾。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隻能等待明年。
但是在得知的一周後,陳漾給了江紀野一本相冊。
裡面是她洗出來的照片,有風景,有江紀野,有江紀野拍的陳漾,有他們兩個人。
陳漾說,“這是遲到的生日禮物。”
那本相冊被江紀野保存的很完好,陳漾一頁頁翻過去,透過照片好像又看到了當初。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紀野站在了門口看到拿着相冊的陳漾。
很久以前江凝曾對江紀野說,“你一輩子也得不到愛。”
那個時候江紀野不以為意,覺得一個人也能過。
但後來遇到陳漾他就不這樣想了。
他想和陳漾在一起很久,想和她有無數個明天。
他們還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也可以就在小院度過一年四季。
所以江紀野問,“要一起住嗎?”
一起住意味着願意分享自己的生活給對方,陳漾知道。
有人喜歡一個人有人喜歡熱鬧,而陳漾就是那個喜歡獨處的人。
但和江紀野在一起她也産生了兩個人并不差的想法,他們可以在下班以後一起去超市買菜然後回到家做飯,可以在某天她突發奇想去一個地方的時候有人陪她。
于是陳漾說好。
蹉跎十年,他們還是在一起。
他們還有很久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