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堅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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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而沉默的等待,我也被身旁的少年牽引着坐到等候室的長椅上,三谷就站在我的旁邊,靠着牆,他沒坐下來。
身旁除了我能認出臉的,還有四個我沒見過的穿着便裝的男孩子,雖然一眼看過去也知道是不良,不過他們沒穿着東京卍會的特攻服,剛剛打架的時候我似乎也沒見着。但是此時此刻,還好有他們幾個在小聲的交流,以至于不讓這近乎于死寂的環境中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提示音響得很突然。
刺眼的紅光也在那一瞬間轉為柔和的綠光。而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打開的短短幾秒,卻猶如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保住了一命。”
“诶?”
“手術成功了。”
極為簡單的話語,卻是此刻最令人激動不已的興奮劑,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但是眼眶中卻也是停止不住的淚。雙手微微顫抖,捂住自己的臉,又哭又笑,我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複雜。
“太——好了啊啊啊啊!!!”
充滿喜悅的呐喊忽然就在這個小小的等候室響起,若不是因為醫生和護士在我們這些人發出叫聲前才剛剛走完,估計是要來責備我們這些孩子太吵鬧的吧。
“你們吵死了。”不過好在三谷承擔了這個角色,所以也不至于有誰再突然沖過來批評我們,雖說是叫大家不要吵,不過三谷自己的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東卍的成員等在外面,我去通知他們!!”
我目視着銀發的少年向前沖去,卻又因為一句話停下了腳步。
“我……沒臉見大家……”
說話的人是阿呸,也就是經我們讨論得出的,引發今天晚上打群架的“罪魁禍首”。我稍稍昂起腦袋,眼前人的面相很兇,此刻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懊悔。
“大家都知道,你是為阿啪着想……”三谷稍稍往回側頭,平靜的表情瞬間又變得有些兇狠,不過比起仇恨,倒更像是長輩在訓斥着犯錯了事的孩子,“但是啊!阿呸,最為阿啪考慮的可是Draken哦!”
“Draken每天,都會和阿啪的父母去所裡。隻有親人能見面,但他還帶着慰問品,一個人站在外面等着。你把那樣的Draken都害了!”又把頭慢慢撇回去,三谷似乎是有些氣憤,卻最終是放低了語調,歎出一口氣,充滿無奈,“你可要認真道歉哦,對Draken,阿啪,還有大家……”
徹底轉過身,我不再看得見三谷的表情,但是我聽見了他跑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歡迎回來,阿呸。”
阿呸哭了。
因為離得很近,所以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淚水,那是充滿了懊悔與感激的表情。或許是為了不讓阿呸感到尴尬,我挪開了視線,直視着那個跑遠的身影。手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抓住了自己的挎包帶——自己的掌心,正對着心髒的位置。
“三谷同學,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對吧。”
我沒有瞧着還在流眼淚的阿呸,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嘴角帶着無法掩蓋的淺淺的微笑,我不知道當自己望向那個少年時,用的會是怎樣的眼神。
但三谷是溫柔的,所以我的眼神或許也是柔和的——因為他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就像是逐月者在追逐着溫柔鄉中的月光夢色。
無法觸及,卻永遠是在凝視之中,令人感到甯靜。
“……你,在追随着三谷啊。”冷不丁的,阿呸說了這樣一句話。
“嗯……或許是吧。”我不否認,因為我知道,眼神是不會騙人的。而且就算自己注意不到,别人也能很清晰地察覺出來。
一陣沉默,阿呸沒再多說些,隻是邁開步子,向着那個少年前進的方向跟去。
從日向手中接回要還給三谷的手機之後,我或許在那個座位上坐了許久。終于起身走到門口,仰頭瞧向黑黑的天空時,雨已經停了,當然依舊沒有月亮——不過此時此刻,已經是跨越12點的8月4日了。
一陣夜風向我吹來,濕哒哒的頭發沒有再被吹起,而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實話實說,我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早就已經濕透了——從頭發到衣服。
傘還在包裡放着,我不禁笑了笑。
看來對于“不确定的過去”而言,所有的準備,沒有什麼意義呢。
TBC
這幾天太忙了沒時間碼字,我其實是想更新的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