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已經到了嘴邊的一個“三谷同學”忽然就咽回了肚中,沉默了片刻,我實在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并且自身就不想拒絕這個提議。再次昂起腦袋對上三谷的視線,我隻是稍微抿了抿嘴角,“那三谷也直接叫我千野就好了,隻有我一個人去掉同學的話,感覺會很别捏啊。”
“嗯,好,那就這麼叫。”三谷沖我笑着,是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稱呼。我明明,應該說是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千野。”
可就是這兩個字從少年口中吐出的那一瞬間,呼吸有些急促,我無法抑制的,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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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次也很厲害啊,讀醫居然能在27歲就參加工作,應該算是快的吧。”扳着手指頭算算,三谷點了點頭,看來就算我不告訴他自己跳級了這件事,他大概也能推測出來,“不過說實話,有點意外啊。”
“畢竟不算興趣愛好嘛,啊,看護學專業的學習時間比較短,要不然我現在還在上學呢。”我笑了笑,當時學醫的最初想法,或許就是隐隐覺得自己還會回到現在吧。
身體素質是無法在回到十二年前的時候累積的,但是一些不斷重複着的知識和經驗,就算被刻意抹去,還是會隐隐在腦海中存留有些印象——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次記得還挺清楚。
放學的時候抽空去買點急救藥品之類的東西在家裡備着吧,也算是繼續之前當護士的習慣。現在再想想,即便是正式參加工作了,我也還是不太擅長應對有出血受傷的場面,笑了笑,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鼓起勇氣繼續那份工作的。
“三谷的話,高中還是有見過幾次吧,大學之後雖然沒見過面,但是基本每年我都有收到過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哦。”按照與少年的約定,陳述着這一次終于有所交集的未來,描述很直接,沒有賣什麼關子。對于我來說,這種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已經算是足夠幸福的了。
“嗯,那看來未來的我這次表現得還不錯。”一手托在下巴處,少年嘴角揚起,語氣倒像是在開玩笑一般。盡管并不知道他本人在未來從事了什麼樣的工作,但似乎能得知這些消息,他就已經非常開心了。話題一轉,三谷的表情卻又有些嚴肅,“這麼說來,千野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
“6月25号。”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生日說出,我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上一個十二年中,我應該是沒有主動和三谷提起過關于生日的話題的,那麼,在高中畢業之後就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再聯系的三谷,又是從什麼地方得知我的生日,甚至還有大學宿舍以及未來的地址的呢?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已經無法考證了,所以對于我來說,更重要的一個問題應該是,“那三谷的生日在什麼時候?”
真的太糟糕了,三谷送了我那麼多次生日禮物,我卻一次都沒有回禮。直視着我瞪過去的雙眼,三谷笑着,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是12号,比千野稍微大一點。”
“诶,同月嗎?”
“嗯,同月哦。”
生日的話題很快跳過,現在在聊的就是一些穿插于未來的我和現在的三谷的“近況”的事情,少年擡手抓抓腦袋,歎了口氣,“昨晚我們有集會,發生了挺多有些鬧心的事情吧,場地……啊,千野你應該還不太熟,總之我這邊也增加任務了啊。就是那個武小道,你應該還有印象的,昨晚被Mikey給丢到我們二番隊裡來了。”
“武小道啊……”實話實說,我似乎并沒有武小道加入到東京卍會并被分到三谷手下的印象,但仔細想想,後來三谷也确實減少了與我交談關于不良的事情的次數。于是簡單點點頭,我依着印象作出評價,雖然梳着的是飛機頭的發型,“不過感覺這個男孩子還挺乖的,應該不怎麼會添麻煩吧。”
“……但願如此吧。”三谷勉強笑了笑,我也不清楚他現在是回想到了什麼。
不過既然聊到了三谷的二番隊,那我還有一些好奇的事情,如果在未來的東京卍會中,三谷依舊是隊長的話,我歪歪腦袋,“三谷,你們隊裡有沒有一個個子高高,會喊你‘小隆’的男孩子?”
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少年的回答稍微停頓了片刻,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常态,“如果說的是八戒的話,應該算吧——啊,柴八戒,他是我們二番隊的副隊長,突然這麼問,是有發生什麼嗎?”
“唔,在我27歲生日的時候,有一個這樣的男人過來給我轉送禮物,說是小隆給的。”對于這次回來時,記憶不算太模糊的我來說,這相當于是幾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還有些印象。
“八戒也是個不錯的人哦,以後可以找個機會讓你們兩個認識一下。”
“啊,好哦。”
……
午休時間繼續的是一些輕松愉快的話題,我擡頭看看投射樹蔭之下斑碎的陽光,稍微眯起眼,請這一次,也讓我在生活中維持着這種簡簡單單的幸福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