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理解她,但也很無奈陷入無人回應的尴尬,她将視線轉到門口的兩人身上。
溫向陽目光本來就一直粘在她身上,此刻對上視線也隻是默默收回懦弱的審視。
“陳老師,是這樣的......”
楊識栯上前,平時大大方方一個人,現在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她的娓娓道來漂浮在醫務室狹小的空間裡。
。
十分鐘前,楊識栯上樓找溫向陽,兩人恰好撞見南淺禮被人欺負,她們看不慣就把人趕跑了,但是南淺禮受傷了,所以就陪她一起過來。
楊識栯簡短的概括事情經過。
陳郁聽完眉頭緊鎖,單方面的叙事總容易陷入視角的局限中,她也不确定這段話有沒有被忽略掉什麼重要信息。
“有沒有打架?”陳郁問楊識栯,眼神看向依舊靠在門口的溫向陽。
楊識栯搖頭,陳郁結合她們現在的現狀才放下些心。
十六七的年紀,大多數心智不成熟,缺少對生命的敬畏,一時沖動打起架就不要命般。
回想之前在急診科的日子,沒少碰見直接從學校送過來的,一點沖突加上三言兩語,年輕氣盛誰都不服誰,動起手就被腎上腺素綁架了理智。大多數到醫院時跟個血人沒兩樣。
陳郁越想越心煩,倒不是為了學校的名譽,而是想到平日裡碰見的青春面孔其中就可能就有這樣子的霸淩者,她就頓感失落。
醫務室靜默的氛圍發酵了幾分鐘後,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大汗淋漓地沖進來。
陳郁看清來人正是中午的那位老師。
“陳老師,我學生怎麼樣了?!”
陳郁冷靜的将聽到的事情經過整理後挑重點轉達,“孟老師,這個同學好像遭受到了校園暴力,這個傷聽說是被别人弄傷的,現在也不肯配合用藥。”
“您看您和她溝通一下,聯系一下這同學的家長,帶她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孟晚婷聽完愣了,顯然她沒處理過此類事情,她拖着身子走到南淺禮的椅子旁,對方早已在她進來時就起身等待。
南淺禮非常善解人意,沒提什麼也沒哭鬧,就是要聯系自己的父母。
一通冷靜條理的電話對話下來,孟晚婷也回過神來,詢問了更詳細的事情經過。
南淺禮也不扭捏,在剛才的簡短的陳述上補充了一些。溫向陽和楊識栯一邊聽着一邊交換目光。
原本孟晚婷的臉色還能勉強維持體面,得知霸淩者是誰後,她臉色僵住,逐漸變得難看。
她拍拍南淺禮的肩,對她表示先去醫院,有什麼事等檢查完再說。
沒什麼存在感的兩人靜靜的在角落等到南淺禮被匆匆趕來的母親接走。
醫務室隻剩下三人,楊識栯和陳郁打招呼,“那...陳老師我們先走了。”
陳郁點頭回應。
正當溫向陽準備踏出門口時,身後傳來陳郁迫切着急帶着顫抖的喊聲。
“溫向陽!”
伴随的是比剛才更激烈刺耳的椅子與地面的摩擦聲。
溫向陽從來沒有聽過陳郁這樣的聲音,一臉懵地回頭。陳郁臉色煞白的盯着她的左臂,她跟着往下看,整隻袖子的背面被染成鮮紅色,血液還在不停地往外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