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尴尬地低頭,到嘴邊的話也憋了回去。
這大概就是老天的旨意吧,有些話隻能憋在心中,自己消化。
正當我喪氣時,小奶狗的手指輕輕夾着一張小紙條,敲敲我的肩膀,将從草稿紙上撕下來的紙條遞給我。
我接過紙條,還沒看紙條内容,陰郁就散了大半,忍不住捂嘴輕笑起來。
遞小紙條,寫悄悄話,好像上學時啊。
上課的老師一轉頭闆書,底下的小夥伴就傳小紙條玩,都是說些閑扯淡的悄悄話,譬如放學等我,周末去哪裡玩呀,作業抄一下呀,無聊的話也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沒想到二十多歲的我竟然能重新體驗。
像拆禮物的小孩子,我期待地展開紙條,這紙條的右下角還帶着微積分演算痕迹,而紙的空白處寫着一行潇灑的行楷。
——“怎麼了?不開心嗎?”
小奶狗真有眼色,一眼瞧出了我的異樣。
我撇撇嘴,思索片刻,拿起筆,在小奶狗的那行字下回複,寫完後将紙條折好,也碰碰小奶狗的肩膀,把紙條遞給他。
明明兩人肩靠肩地坐着,竟然和小學生一樣,遞紙條、寫悄悄話,幼稚極了。
小奶狗笑盈盈地展開紙條,緊接着身子僵住了。
他蹙眉盯着那紙條,唇緊抿成一條線,手指用力青筋突起,用力到紙條的一角被捏破了。
他又擡頭望向窗外,凝視着遠方的天際線。
彼時雲朵被夕陽染成了溫柔的橘紅色,而他的眼眸也跟着染上壯烈的紅,那一刻我竟從他的眼眸中讀出幾縷哀傷,還有幾分惱怒。
我在紙條上寫着
——“我男朋友可能要娶我,我該答應他嗎?”
小奶狗他會怎麼回答?
他一定會像上次對抗小狼狗一樣,氣勢拉滿,死死攔住我。
或者直接抓着我的手,衆目睽睽之下逃開圖書館,逃開霸總的控制,與我一起私奔到天涯!
我确定他對我的感情,我們之間太多暧昧的瞬間,他吃醋的言語,對小狼狗的憤怒。
我們不需要彼此明說,也能心意相通。
我眼睜睜地看着小奶狗猶豫、皺眉、手指都在抖。
可我以為的,沒有發生。
他當着我的面,在那張紙條上,一筆一頓地寫下那兩個字。
——應該。
砰——!
我聽見了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他竟然希望我嫁給霸總,而不是帶着我私奔!
那他為什麼會為小狼狗吃醋、為我穿旗袍,送我“馬到成公”?
一切難道都隻是我的自作多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