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眉,我說的對不對?”
他在尋求我的認同,他在不安。
按理我應該拼命地點頭,對他承諾。
“霸總是過去,你是未來,我們以後一定能在一起的。”
可是,我今天是來同他分手的。
為了每個月100萬。
我狠下了心,繼續問:“徐老師,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徐老師沉默了一會兒,“你想說就說吧。”
“他家是賣水的。”
徐老師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我指了指徐老師堆在角落裡的兩箱礦泉水。
“那水就是他們集團的産品。”
徐老師身體明顯一僵,半晌沒說出話來。
突然一下子從沙發上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兩箱礦泉水那兒,兩手叉腰地罵水。
“難怪這水這麼難喝!等下我就全拿去沖馬桶,空瓶子送大媽!”
罵完水,他又跑回來,皺着一張帥臉。
“眉眉,我們不要聊他了,浪費時間。”
又将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點開手機相冊,獻寶似地遞給我。
“給你看個好東西。”
——是一段手機視頻。
在一片開闊的草原上,遠處是連綿的雪山,陽光灑在山頂形成一個漂亮的金頂。
一位粗犷男人穿着哈薩克傳統服裝,站在草原中央,高高舉起手臂,他的手臂上戴着厚厚的皮護具。
男人吹了一聲響徹草原的口哨,一隻威武的金雕立刻盤旋而來,準确無誤地降落在他的手臂上。
那隻雕有一身油亮的金色羽毛,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
它的眼睛深邃而銳利,充滿了狩獵者的警覺和專注,似乎正在穿透手機屏幕,洞察屏幕後的每個人。
我大為震撼:“這是什麼?”
徐老師頭一昂:“這是我給你買的雕~”
“雕?為什麼買這個?”
“還記得在那個拉面館裡嗎?你的白裙子被紅油污了,非要賴我,要我賠你雕。”
徐老師不滿地斜睨我,有一種隐隐的埋怨和驕傲,像在說“你連我們第一次見面都忘記了,但我記得”。
他攬着我的肩,徐徐解釋。
“這是一隻金雕,剛1歲,我專門找哈薩克族訓鷹師買的。”
可是,我當初說要他賠的雕,是奢侈品DIOR,是一個法國品牌,被戲稱為雕。
徐老師一向不懂品牌的,竟然因此買了隻真雕。
這件事情,我幾乎已經忘記了,他不僅僅認真記得,還努力完成,甚至是完成了一個更高難度的承諾。
“等你考公上岸了,我們一起去新疆,自駕遊,一路向西,去親眼看看這隻雕。”
徐老師,他在未來等我,他規劃好了一切,而我竟然想放棄他。
真的缺那100萬嗎?
名下的存款已經超過300萬了,還有一套價值600萬的公寓,200萬的車,足矣富足無虞地過後半生了。
真的要去當那個顧家兒媳嗎?
真的要放棄他,從此以後,天涯路人再不相見嗎?
我捧起他的臉,不舍地摩挲他淩厲的下颌線,委屈地撅起嘴,反被他輕輕啄一口。
“眉眉,你怎麼了?”
“徐諾,我剛剛為你,放棄了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