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洛心底戒備,難道左相是打算暗渡陳倉。
他現在手裡面相當于有半個朝堂的控制權,左相手裡面也有半個朝堂的控制權。
左相這次難道真的打算拉攏他,然後控制朝堂,架空皇帝……
左相一直野心勃勃,所以故意想放松趙肅戒備,然後在暗中集權,準備将整個朝堂控制在他手裡。
雖然内心千萬風雲,傅洛面上卻沒有顯示,他坐到了左相的對面,擡眼,“不知道左相約我來瓊花樓,是有何要事,總不能是來嘗嘗瓊花樓的菜品的吧!”
左相笑意加深,“那當然不是,我請右相來,的确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右相!”
傅洛坐直身體,“不知道是有何要事?”
剛才還極力挽留他的小老頭此刻卻不着急了,他擡筷子指了指還冒着熱氣的菜,“右相還沒有吃飯吧,來,先吃飯,我們邊吃邊聊!”
正等着左相說出他的目的的傅洛額頭青筋歡快的蹦了蹦,他聲音不顯,“好!”
誰知道,剛才還着急的左相此刻卻不着急了,吃飯時他找傅洛聊的卻不是他讓傅洛來的目的,而是對傅洛噓寒問暖。
一會兒問他習不習慣皇城的生活,一會兒又問他對朝堂上某些事的見解,有時候還問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傅洛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幾次将話題引到左相讓他來的目的都被左相岔開話題。
傅洛頭疼,果然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滑不溜秋的,根本就抓不住。
他根本拿左相一點辦法都沒有,根本抓不到一點把柄。
這次赴約算是白來了!
這飯吃得傅洛如坐針氈,恍惚間讓他想起了他剛第一次入職公司,被老闆帶出去吃飯時的樣子。
入職場幾年,現在歸來,他依舊還是愣頭青。
左相滿意的看了看已經看起來麻木的傅洛,開口道,“右相很有能力,這讓我很刮目相看,不錯,不錯。”
他一連說了兩個不錯,傅洛木着臉聽他誇獎。
傅洛覺得,他這一趟出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什麼都沒有問到,還讓他久違的廢了不少腦力。
左相看着看着,突然開口,“小夥子,我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
傅洛扯了扯唇角,敷衍道,“左相謬贊了。”
小老頭說完那句話,他打量着傅洛,開口道,“老朽自從入朝後先後輔佐幾代先帝治國,算起來,已有四代。”
傅洛提起精神,以他的直覺來看,左相要說他的目的了。
的确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左相并沒有保留,他說,“老朽無能,未能帶南國創出輝煌盛世,但老朽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先先帝曾托老朽管理三部,若老朽不願意,便無人能從老朽手裡面接管三部。”
他頓了頓,“老朽不放心将三部交給心思不純的人,能讓老朽交付的,除了上一任右相沈钰松,就隻有你。”
他無奈道,“沈钰松戒備心重,老朽曾動過交給他的念頭,但他防備我,所以老朽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他正色道,“現在,老朽越來越力不從心,即使有心将南國發揚,開創盛世也有心無力,我奉先先帝之命,在老朽辭官前将三部托付妥當,現在我将三部交給你,望你能帶着南國成為更強大的國家。”
六部可以分崩離析,但絕不能落到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手裡,左相就是那塊保障。
傅洛終于知道,為什麼趙肅不敢直接下了左相職位,罷了他的權利了。
敢情這個左相是四朝元老,而且身負上上皇帝的皇命,所以他隻能偷偷的扳倒,不能光明正大的除掉他。
左相說完了之後,從身上摸出來一個黃色的令牌,将它遞給了傅洛。
傅洛沉默了片刻,他以為左相将他叫來是為了讓他與左相合作把控朝堂,結果左相是為了将權利遞給他,讓他一個人把控朝堂。
但傅洛志不在此,他不想當。
左相開口,神色像是洞察所有,“我把它給你,你想要給誰都可以,現在,它是你的。”
傅洛沉默了下,伸手接了過來。
等傅洛接過去之後,左相像是交脫了一個責任似的,沒骨頭的靠着椅子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離開,“年輕人,南國是盛是衰,隻在你一念之間。”
傅洛摩挲着手裡面的東西,然後将他仍給了暗一,“把它帶回去給趙肅,我與他交易結束了。”
左相離開的腳步一頓,但他并沒有說什麼。
他拉開緊閉的房門,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
“葉将軍?”
聽到這個名字,傅洛猛然轉頭,越過左相看到了風塵仆仆的葉容殊。
“你怎麼來了?”傅洛開口疑惑的問。
葉容殊還沒有開口,就見傅洛突然間捂住胸口神色痛苦的癱倒了下去。
這一下子措不及防,葉容殊遽然色變,一把将擋路的左相拉開,跑向了傅洛。
傅洛在劇痛中迷迷糊糊的想起,今日他好像該服藥了,但他搞忘記了……
然後他忍不住分心,但願葉容殊能傻一點……
差點被葉容殊沒輕沒重的推撞到散架的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