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裝修精美典雅的大門口,站在玻璃窗戶後的人向我問好。
我發出幾不可聞了“嗯”聲。
迎面撞來到景象讓我拉低了下帽檐。
人有點多。
街旁懶懶地靠在看上去就很貴的跑車旁與朋友說笑的少爺小姐們,笑容張揚,姿态肆意。
我呼吸一滞,口罩下的嘴唇緊抿,邁大步伐從他們走過。
我強裝鎮定。
我懼怕潮人。
在路過幾個帶着鑲着金鍊的紋身男、十幾個高大嚴肅帶着透明護目鏡的西裝男、一群青春洋溢的cosplay愛好者後,我忍不住發出質問,
“05,我住的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我的帽檐已經拉的夠低了,可仍是能感覺出打量或好奇的視線。
穿着寬松純白T恤衫、黑色運動褲的人就不能在這條街上生存嗎?
“小姐,綜合考慮到您以後的上學問題與日後居住的安全因素,由此計算出這是最适合您的居住地,裡面大多都是中上層階級。”
「哦,那我……靠!」
看着差點擦過鼻尖的無人飛機,我的心髒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停住腳步,我沒忍住刺了句,「這也叫安全?」
餓着肚子,壓着悶氣,走進一家看起來衛生幹淨的店,選擇了一個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我拉下口罩,随意挑起一根白面,試試味道,鴨舌帽遮住我的大半張臉,像是被焊在我頭上似的。
嗯,還可以。
頗為挑剔的點評了一句,我正準備吃第二口。
走過來兩個男人。
一個黑褲皮鞋,一個白鞋露腳踝。
這兩人坐在了我隔壁桌。
他們沒看見我。
我不慌不忙地舀起一點乳白色的湯汁,鮮而不膩,惬意得我都沒怎麼注意周圍的動靜
直到那一聲嘶啞的吼聲“……那我呢?我就活該被糟踐嗎?”
瓷碗蕩着,湯汁撒過一道弧度,“啪啦”一聲地面上碎開了花。
*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進局子。
作為目擊者,我旁觀了白鞋男人用花瓶砸向西裝男的頭,西裝男掀了桌子,一腳踢向白鞋男,白鞋男縱身一躍反把西裝男壓制在身下的名場面。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我穿着濺了褐色污漬的白衣,拿着警察姐姐倒的熱水。
坐在鋼制椅上,我的心情平靜無比……才怪。
一天時間不到,我就已經經曆了過去幾年都未有的事情,情緒起伏跌宕。
或許沒等到回去,我就崩潰了吧。
腦袋放空了一會兒,警察終于開始叫我。
“姓名?”
“雲卿。”
“性别?”
“……beta。”
對面警察筆尖頓了一下,擡起頭,雙眸緊緊盯着我,“麻煩你把口罩和帽子取下來一下。”
他語氣中帶着猶疑。
我手指蜷縮了下,慢吞吞地勾下口罩細帶,取下鴨舌帽。
一直垂落的眼睫不情願地擡起,看向警察。
警察濃眉挺鼻,俊朗英氣。
我強撐着和警察對視,警察瞳色墨黑,眼尾狹長,隔着警服都能隐約看出肌肉緊實的線條,他即便安穩的坐在那兒也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我心中叫苦,努力保持鎮定自若。
“怎麼了?”
“沒事。”警官看了一眼手中的紙質文件,提筆寫下幾個字。
聲音平穩的回答完警官的問題,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審訊室,重新把口罩帽子戴好。
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天,我便感覺到了身體上疲倦與精神上的嚴重摧殘。
這裡樓道很亮,我走了不過十幾步,便看到了四個監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