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他緊張局促的聲音,“我們、好、好像迷路了。”
?!
不是,大哥,你也路癡?
我愣住了,說不出話,和他久久相望。
他的手在蜷縮,“對、對不起。”
“沒事,不怪你。你本來就不用帶路,是我自己要跟着你的。”
感覺再不說話,他就要哭了。可說完這句話後,他好像更沮喪了,低着頭,一動不動。
我走近他。
他不看我,專心盯着地下。
我這時才看清楚這個陌生人的全貌,眉眼立體漂亮,睫毛長而濃,唇紅而豔,不笑而彎,上面還有一個小唇珠。
他眼低垂,睫毛濕潤顫顫巍巍地抖着,唇不安地抿着。
一個漂亮但不陰柔、毫無攻擊性的少年。
“沒事的,手機雖沒信号,但我們有手表啊,等會老師發現我們不在,就會來找我們的,你别擔心了。”我努力安慰面前害怕的少年。
“我、我不怕這個。”
“這個時節,山上沒蛇的,這個景區也少有野生獸類。”短暫思考了一下,我看着高挺但頭都快埋進地縫的少年再次開口。
“我不怕蟲,也不怕野獸。”
那你眼裡為什麼會有淚水?
“那你在害怕什麼?”
他張了張口,好像鼓足了勇氣,在側頭看我的那一瞬又全部洩去,目光從我的臉滑過,落到地上。
臉頰在陽光下有點泛紅。
可能是走累了吧。
好巧不巧,這時山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我率先走進亭子。
亭子邊上結了幾層蜘蛛網,座上灰很多,看來這地走得真得很偏僻。
他随後進來,掃了幾眼周圍的環境,立馬拿出紙巾認真地擦了好幾遍座位。
濕紙巾擦完一遍後用幹紙巾,座椅、靠背,一點也不放過。
他還挺有潔癖。
我看他了幾眼,随手用一張紙把一個座椅擦了幾下就準備坐下。
走了這麼久,我的腿早已酸痛不已了。
“雲卿,你坐這個吧。”他阻止了我要做下去的舉動,“我已經擦幹淨了。”
“不用——”我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之前見過?”
他整個人都好像僵住了,我仔細看他,慢慢向他逼近。
他又低頭了,臉仿佛要燒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