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我被解救了,走出了深山。
壞消息:坐直升機下來的,我恐高。
更壞的消息:被圍觀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深更半夜了還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老師就算了,那些學生沒人管管嗎?想想上輩子學校抓的那麼嚴的宵禁……
我深吸一口氣,承受着注目禮走了下去,好在,夜色過深,倒是掩飾了我不自在的神情和走路姿勢。
作為一個敏感的社恐,我十分敏銳地察覺到好多人在盯着我看,四面八方的視線和聲音讓我險些走不下去。
可惡,不就是迷路嗎?有什麼好嘲笑的……早知道出門時就帶個口罩了……
我餘光瞥向跟我一起迷路的難兄難弟尋找心理安慰。
少年高高瘦瘦的,臉上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表情。
他慢我一步下來,此時也邁進的光亮處。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他仍穿着我的校服外套,雖說絲珮葉男女秋季校服外套相差不大,但這一看他身上的就不合身。當時在山洞中他坐着,同時天色暗,我也沒怎麼注意,我的校服還是特意訂了大一碼的,穿着舒服,但在他身上袖子都短了一截,渾身緊繃繃的。
看上去特别……滑稽。
我憋住想笑的沖動。
但顯然不止我一人發現,少年路過的人群,很多對他投來奇異的眼神,他不以為意,甚至還友好地沖着他們笑了笑。
人群躁動不安,我隐約聽見了罵髒話的聲音,少年此時也不害羞膽怯了,笑着善意地對着看他的人揮手,像個勝利者。
啊這……這就是超絕鈍感力嗎?
等我和班主任講完情況,正準備回學校準備的房間,那個少年追上來了。
就是那個之前羞澀說話磕磕巴巴的少年,我以為他跟我一樣社恐的少年,在迷路被警察叔叔送出大山迎接衆人注目禮時還揮手的超絕奇怪鈍感力小夥。
他來時把衆人的視線一齊帶到了這裡,導緻我根本沒仔細聽他在說什麼,社恐人地獄了屬于是。
“……謝謝……那個,我、我叫白……”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她要休息了。”宿斯漾快步走來,打斷了這一場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