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眼望向來者——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面色蒼白、清瘦美麗的男孩,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樣——姜念嶼。
姜念嶼離我差不多一米半距離就停下了,他盯着我,一眼也未看宿斯漾。他的後方站着幾個保镖。
小巷子不大,安靜得十分明顯,宿斯漾依舊是親近地挨着我,臉貼着我的帽子,雙臂微微環着我,似乎也毫不在意來者。
我後退一步,毫不費力地掙開擁抱,宿斯漾直起身,眼神清明了些。
“……嗨?”我想擺脫這莫名尴尬近乎凝滞的空氣。
他朝我走近一步,臉色更加不好了。
“姜念嶼,你也是來找我的嗎?”要是這都沒看明白就太頓了,不過我好奇,這兩個人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他動了動唇,柔軟的琥珀色眼睛似乎融進一塊堅硬的鐵,眨眼間目光落在地上,不再看我,“……我、我就來看看,卿卿你沒事就好。”
姜念嶼沒停留多久就走了。保镖走上前對他耳語,他頓了好幾秒,目光飛快地向我的方向掠了下,最終快步走回巷子口停的黑車中。
等他走後,我問宿斯漾:“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一直在找你。”她把外套脫下,蓋在我的肩上,“從當我知道你被白洛翊母親帶走了那一刻起。”
宿斯漾牽住我的手,邊走邊解釋:“衣服上沾染的易感期alpha信息素不經過專門工具清洗是很難去除的,所以我建議你回家之後立馬換下扔掉,别沾到其他衣服上。”
她的手并不柔軟,在原世界中我有時會和要好的女性朋友親昵的牽手,像是兩團棉花般的擠壓,而握住宿斯漾的手,就像是握住一片充滿韌勁的蘆葦。
“我家司機就在附近,我讓他直接送你回去吧,這樣安全一些……”宿斯漾停了一瞬,若有所覺擡頭,眼睛瞥向高樓一眼,又很快收回,繼續說下去,“另外,卿卿,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白夫人那麼荒謬的請求,易感期的alpha暴躁易怒,況且白洛翊的情況更是嚴重,幾乎完全喪失理性,連醫生都難以控制。你在那種情況下是很容易被他傷害的。”
我抿唇不語。
“而且,而且你出來以後,那些人連你身上沾滿了信息素都不關注,你忙着助人為樂幫助白洛翊忘記了這事情有可原,他們也不竟也沒提醒你。簡直是把你當做……”宿斯漾頓住,沒再說下去,面上仍有不平之色。
其實,護士小姐專門遞給了一整套新衣服的,不過,我看身上也不髒就嫌麻煩,沒換。在abo世界這麼久,作為abo世界beta,beta中的嗅覺失靈患者,我那時是真沒想到信息素會滲到衣服裡的這個設定。
這時,車已經到了,我放棄了替他們辯解。忘記abo世界觀的常識這一點,實在會惹人生疑,既然宿斯漾幫我找好了借口,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