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夏油傑的床鋪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眼中滿是未散的倦意，黑眼圈如同兩團陰影挂在眼下。
他打了個哈欠，眼角微微濕潤，透露出熬夜的痕迹。夏油傑緩緩坐起，看了眼鬧鐘，發現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這點時間足夠他和悟去食堂吃一頓早餐了。前提是五條悟千萬别賴床。
夏油傑輕手輕腳地從地鋪上爬了起來，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打擾到還在熟睡的五條悟。換上昨晚就放在床上的高專校服，整潔的制服讓他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他垂頭望着五條悟的睡姿，那少年一頭白發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醒目，呼吸平穩，似乎還沉浸在美夢中。
夏油傑心中一動，有心想要讓五條悟多睡一會。他轉身走向洗漱室，開始打理自己。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
洗漱完畢後，夏油傑回到宿舍，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輕聲喊道：“悟，起床了，我們要去上課了。”
五條悟眉頭皺了皺，迷迷糊糊的想要将這擾他清夢的手揮開，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抱怨着：“今天是理論課吧，一點意思都沒有欸。”
他聲音裡充斥着不滿：“老子不想去。”
夏油傑見狀，無奈提醒道：“這節課是夜蛾老師的課。”
“就算是校長那個老頭子的課也沒用，不去不去！”五條悟拉上被子一角用力蒙住頭，聲音從被窩裡悶悶地傳出來，不爽的在地鋪上來回翻滾，試圖用這種方式耍賴。
“可以啊，但悟肯定會主動寫檢讨的吧？”夏油傑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警告。
沉迷翻來翻去的五條悟根本不聽，一個勁地重複：“才不要才不要才不要！”
“那你就起來啊！我也不要寫檢讨！”
實在忍不下去的夏油傑握了握拳，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他惡狠狠地抱住五條悟的上半身，試圖将白發少年拖出被窩。
五條悟死命抓住被子，但由于是地鋪沒有支撐，隻能連同身下的墊子一起被拖了過去。很快他就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被迫從被窩裡鑽出來，臉頰因為缺氧紅了一塊，“傑好過分啊。”
“悟。”
“嘁，傑真的超級過分。”
五條悟再怎麼不情願，也明白現在該起床了。
由于起床事件耽誤了太久，他們兩個成功錯過了早餐，趕在夜蛾正道踏進教室的前一秒成功坐在課桌上。
教室裡彌漫着沉悶的氣氛，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一臉嚴肅地講解着咒術界的理論知識。
講台下的學生們卻各有各的小動作。家入硝子無聊地撐着下巴，與夏油傑如出一轍的黑眼圈像在訴說着他們共同的疲憊。
夏油傑則低垂着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所以這兩個家夥昨晚是一起做賊去了嗎？
五條悟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手中疊着一個個紙團子，趁着夜蛾正道轉身之際，便偷偷丢向夏油傑。
紙團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準确無誤地落在夏油傑的頭上。夏油傑瞬間被驚醒，他低頭一看罪魁禍首，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将桌子上攤開的本子撕下一頁，揉成團往五條悟那丢去。
“哈。”五條悟倒是起勁了，一本本子不知道被他撕了多少頁，而成果就是夏油傑桌腳下堆積的紙團越來越多。
這幾個學生是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啊。
夜蛾正道：“.......”
再假裝自己看不見有點不合适了。
男人眉頭緊鎖，抓起三根粉筆頭，精準地命中三位學生的頭頂。當粉筆頭飛向五條悟時，卻停在空氣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然後被無情地彈開。
“别把無下限用在這方面上啊！”夜蛾正道一視同仁，又連續丢了兩個粉筆頭，才成功命中五條悟。
這三名問題兒童總算是精神起來了。
夜蛾正道瞥了眼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沉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報告老師——”家入硝子率先舉起了手，冷酷地舉報罪魁禍首：“都怪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夏油和五條打遊戲超大聲的！”
“要怪就怪高專的宿舍隔音太差了啦！”五條悟對高專唯一的映像大概就是破和一股爛橘子味。他完全沒注意到夜蛾正道的臉黑了又黑。
夏油傑則維持着優等生的模樣，面上帶着歉意的微笑解釋：“抱歉老師，是我昨天沒有休息好。”
夜蛾正道聽到這裡面色好了很多，正準備說些訓誡的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視線掃過三名學生，示意他們都老實一些，才走出教室接電話。
“硝子——傑——”幾乎是夜蛾正道前腳剛踏出教室門口，下一秒五條悟就立刻活躍起來，“你們兩個好過分欸，怎麼可以背着我偷偷組隊！”
家入硝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下的黑眼圈，她略帶不善冷聲道：“呵，這件事歸根結底，就你跟夏油沒資格說我吧。”
“不過我們偷偷組什麼隊了，難道是熊貓聯盟嗎？”夏油傑吐槽道，沒回家入硝子的話，顯然也有點小心虛。
昨天他們兩晚上打遊戲的時候，組隊獎勵是他和悟一直都很心水的數碼寶貝。難免就激動了些，沒錯——沒有誰能拒絕數碼寶貝。
就像每個孩子都相信光一樣！
夏油傑知道高專很鄉下，也猜到了宿舍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連走廊那頭的家入硝子都能聽到。
現在是不是該慶幸，夜蛾老師昨天很可能不在宿舍，不然他和悟半夜各收獲兩個正義指導拳的可能性非常高。
夏油傑眼神飄忽起來，想起了距離他們更近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不能細想、不能細想。
一旦細想下去，不存在的良心突然就痛了起來。
可惡，這都怪悟。
而五條悟對家入硝子的話更不會有什麼想法了，他特别誇張地哇哦了一聲：“欸，那你們的老大會是胖達嗎？
“不，我跟他才不會是同盟。”
大概夜蛾正道的電話裡的内容特别重要，離開教室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回來。
抓住機會的家入硝子默默掏出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叼在嘴裡，并沒有點燃。隻是咬了咬煙蒂過了過煙瘾，含糊不清地嫌棄道：“畢竟能跟夏油成為同盟的隻有你哦。”
而且她也不會和人渣組隊。
“嗚哇好感動啊硝子！沒想到你這麼看中老子和傑的友情——”
“........”
夜蛾正道打完了電話，推門進來的前一刻，家入硝子像是察覺到了危險，迅速把口中的香｜煙塞進抽屜裡，動作極為熟練做過無數次一樣。
幸好她也沒有點燃，不然就算噴了清新劑也會有幾分味道散開。
果然夜蛾正道沒有發現問題，夜蛾正道接完電話後，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回到教室，沉聲說道：“有兩個任務。”
“......數十名普通人被困在咒靈形成的領域裡，輔助監督已經等在外面了，悟你快去。”夜蛾正道簡潔快速地說完了事情經過，他猶豫了一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五條悟。
“好。”
五條悟聳了聳肩，雖然有些不滿被單獨派出去執行任務，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他和傑同為特級，高層那些爛橘子當然要物盡其用，分開執行任務才能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價值。
啊啊，沒有傑一起出任務真是無聊死了，還要想盡辦法操心那些普通人。
真麻煩。
夜蛾正道頓了頓，他低頭将一份地址和詳細資料、發送到郵箱裡，轉向夏油傑道：“傑，這個調查任務比較遠。我已經把詳細地址和資料發到你的郵箱裡了，你路上可以看。”
“輔助監督的話，會在目的地等你。”
“好的，夜蛾老師。”
他口袋裡的手機也适時地發出“叮咚”一聲，提示他郵件到了。夏油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們兩個——記得放帳！”
“好啰嗦哦，夜蛾。”
“說的就是你，悟。”夜蛾正道嚴厲地盯着五條悟，少年插着兜沒個正行的樣子，讓他恨鐵不成鋼，“給我認真一點啊，這個月因為你已經有三起煤氣爆炸導緻房屋坍塌的事件了。”
“知道了！”
兩名特級咒術師已經出任務去了，但是課程安排并沒有因此改變。于是，聽枯燥乏味理論課的任務就隻剩下了家入硝子一個人。
她坐在教室裡，拿着筆專注地做着筆記，望着他們出去的背影，絕對不承認自己有點羨慕。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