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的眼眸中笑意褪去,變得淡漠而堅定。他拍了拍五條悟的背,輕輕地從這個讓他有幾分眷戀的懷抱中抽離出來。
他已經從這裡汲取了足夠的力量,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間反應過來,問五條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進來的時候有點猜測。”
因為這些痕迹太明顯了,一看就明白了。
五條悟整個人蹲到了那座籠子前,朝瑟瑟發抖的兩名女孩嬉笑着打了個招呼:“喲,你們好呀。”
少年拍了拍手掌,吐出一句像是安慰的話:“安心呆着吧,等會就好了。”
黑發少年轉身面對村民們,他的聲音異常冷靜:“這件事跟她們兩個沒關系,導緻村莊異常的罪魁禍首是其他東西,把她們放出來。”
“沒錯沒錯!如你們所見——這家夥是個不得了的好心人。”五條悟指了指夏油傑,又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他快步走到少年身邊,用手搭住夏油傑的肩膀,意圖不言而喻。
他們是一起的。
村民們這才如夢初醒,他們紛紛意識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意圖——這兩個人想要放出那兩個被囚禁的女孩。他們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和憤怒的表情,紛紛大聲阻止:
“不行!不能放她們出來!她們是妖怪,是怪物,會帶來災難的!”村民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恐慌和不安。
其中一位老者更是激動地揮舞着手中的拐杖,大聲喊道:“沒錯!我的寶貝孫子就是被她們害的,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們絕對不能放她們出來,不能讓她們再害人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但話語中的憤怒和堅定卻不容置疑。
村民們被這位老者的話所感染,紛紛附和着表示贊同。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将五條悟和夏油傑以及那座籠子緊緊地包圍了起來,害怕那兩個女孩會真的擺脫束縛,逃之夭夭。
“好啊,本來以為你們是大師,沒想到也是個騙子。”
“才不是的!”籠子中那個黃頭發的女孩,臉上髒兮兮的,但她的眼神堅定,聽到村民們指責她們是妖怪心中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她忍不住出聲辯解,聲音微弱但充滿了力量:“是因為有個怪物在村上身上,我們沒有故意傷害别人。”
“胡說八道什麼,那些人就是被你們害死的!”村民們并沒有因為她們的辯解而平息怒火,反而更加憤怒了。一個老者憤憤不平:“你們兩個的父母也是怪物,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們一家都趕出去!”
“......”
“傑,你看到了嗎——原來是兩個小咒術師呢。”五條悟故意拖長了尾音,他的視線從村民們驚恐的臉龐上掃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些人就是這樣,總是把所有不被理解的事或者人都歸為怪類。”
夏油傑隻覺得可笑至極,他深知普通人的偏見往往源于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和排斥。這種偏見不僅針對咒術師,更是普遍存在于各個領域。
他曾經也經曆過。
小時候的夏油傑因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被視為異類,同伴們的不理解,家人們的不信任,那種孤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傑君說他又看見怪物了。”
“又開始騙人了。”
“還以為這個毛病好了。”
“爸爸媽媽不讓我跟你玩,他們說你是喜歡說謊的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與那些大人的指指點點交彙在一塊,編織成了夏油傑的童年。
小小的夏油傑常常獨自坐在角落裡,望着那些一起玩的孩子們發呆,他渴望被理解、渴望有朋友,但那些偏見和誤解卻像天淵之隔,将他與同齡人隔絕開來。
村民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口中不斷咒罵着,勢必要将這四個異類怪物驅逐出村。
“他們果然不是大師,你們看這還有一個人是白頭發,隻有怪物才有白頭發。”
“哈?”五條悟指了指自己那一頭醒目的白發,猛地湊到說出那句話的村民面前,抓着他的衣領十分不客氣地說:“喂喂看清楚了,老子這可是天生的。”
“天生的懂嗎。”
一米九的身高看起來格外唬人,那個村民被吓得話都說不出來,臉色蒼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顫抖着嘴唇,試圖解釋什麼,但聲音卻小得幾乎聽不見。
好沒意思哦。
五條悟嫌棄地丢開那個男人,活動了下關節,回頭對着夏油傑說:“老子想揍他們一頓。”
夏油傑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後頓了頓沒有立刻回複。
五條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夏油傑的方向陰陽怪氣問道:“不會吧不會吧?優等生這個時候還要堅持——不能欺負弱小的那一套正論嗎?”
“......”夏油傑掩飾住眼底的嘲諷,對白發少年解釋道:“悟,你沒必要動手,我來就好。”
“???”五條悟掏了掏耳朵,把手放在耳側好像一副沒聽清的樣子,“你這個怪劉海在說什麼啊,老子沒聽清哦。”
夏油傑認真道:“咒術師不能對普通人出手。”
“簡單,老子不用咒力就好了。”五條悟翻了個白眼,晃了晃拳頭。夏油傑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五條悟選擇不聽,直接一拳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