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笑啊,徐越到頭來成了一個罪犯,他本來,是一個被時空拉入其他世界的受害者,莫名其妙的被男人拉上床睡了。他以為是談戀愛,到頭來那個人說你不過是個床伴,丢給他一筆錢,最後用這筆錢說他勒索。
全宇宙的資本家都一個樣,吃人不吐骨頭。
徐越心灰意冷,他這段時間做的努力全部成為犯罪的證據,同時也是犯蠢的證明。他有些累,很久沒說話,陸尋舟也沒有。
太冷了,徐歸不安地動了幾下,然後哇哇大哭,徐越下意識地拍着襁褓颠了幾下,可哭聲并沒有停,他擡頭對陸尋舟說:“你帶他走。”風呼嘯着從他心口穿過,凍得生疼,幾個字就讓他腮幫子酸脹得不行,“你放心,我保證沒有其他目的,不會威脅你,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小東西短短幾個月就讓他難以割舍,明明在為他打算後路的時候沒有這樣。這是徐越最後的籌碼,如果陸尋舟再不答應,他也沒有辦法了。
沒有人會在一場必勝的談判裡主動舍棄即将到手的戰利品,陸尋舟絲毫不退步:“徐越,我沒有在跟你商量,我剛剛說了,我們一起回去。”
徐越覺得憋屈,他已經讓步了,他一直在讓步,還要他怎麼樣呢?可是他不能發火,這沒有用,他絕望地問:“然後呢,你要送我進監獄麼?”
這是手段,不是目的,陸尋舟回他:“不會。”
徐越再次妥協:“好。”
徐歸沒有停止哭泣,甚至還因為不适在徐越懷裡扭動,徐越站在崖邊太久,雙腿幾乎沒有知覺,海風刮過來幾乎将他吹倒,搖搖欲墜的。
陸尋舟心頭一慌,快步走過去。
徐越靠着欄杆低頭看着腳下的海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海水在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運動軌迹在扭曲。
他最近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像是在夢裡,這兩年的生活帶給他的實感并不強,他總覺得自己會醒過來,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這一個月,那種虛無缥缈的不真實感越發強烈,強烈到他覺得自己如果死了,會馬上從夢裡醒過來。
他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陸尋舟,突然覺得,他離他越近,就離家越遠。
不能靠近他。
不能靠近他!
徐越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甚至在陸尋舟距離他隻有五步的時候,都還在哄徐歸。
但在下一秒,徐歸被他從懷裡丢出去,他沒有任何預兆的,背朝着大海,向後倒去,姿勢像是一次蹦極。
海水即将擁抱他,他将要回家,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