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陸尋舟的心一直都懸着,即便是徐越回來了,仍舊吊在半空中,聽見他的笑,卻仿佛有一瞬停靠,他問徐越:“你要洗澡嗎?你房間沒有動過。”
裡面東西其實被他破壞得不剩多少,隻是又原樣布置了。
我不是已經“死”了麼?徐越看見那幾個字有一瞬間的不理解,不過他沒說什麼,或許徐歸需要一個“母親”的房間。
時間還是在陸尋舟身上留下了痕迹,他變得比以前沉穩、溫和,五年前那個在懸崖邊上咄咄逼人的陸尋舟其實還曆曆在目,按照徐越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他并不适應這種變化,可出于禮貌,他點點頭:“好的,謝謝。”
态度仿佛面對一個不熟的客戶或朋友。
徐越在回到地球的那一刻,就決定抛下這個世界的一切,再次來到這裡是意外,大概是因為他跟徐歸割舍不開的血緣關系,這怨不得别人。
他也不想怨誰,太累了,能回去一次就能回去第二次,他向來樂觀,太早擔憂未來隻會影響心情,不會影響事實,他決定先陪徐歸度過他的分化。
“知道怎麼走嗎?”陸尋舟說,“我帶你過去?”
徐越依舊是客氣地婉拒:“不用了,謝謝。”
每年都來着呢。
媽媽也要洗澡,徐歸忍不住反抗:“我要跟媽媽一塊洗!”
抗争沒有得到回應,被陸尋舟一手鎮壓,他被自己父親抱着離開了,離開時還不停問為什麼不能先洗澡。
徐越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徐歸已經在他的房間等他,桌上擺着豐盛的早餐。
徐歸一見到徐越便撲上去,徐越抱起他放在腿上,拿起一杯牛奶:“要吃什麼?”
桌上三杯牛奶,陸尋舟也在一旁坐下,即使是抱着無所謂态度的徐越,也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怪異。
現在的氣氛在陸尋舟眼裡剛剛好,再不用擔心兒子的戒斷反應,而孩子的母親也回來了,天氣也很好,這是他五年來吃得最舒心的早餐。
“媽媽。”
徐越終于忍不住糾正他:“要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