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舟沒有否認,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擡起手擦掉血迹,說:“如果我說是呢?”
徐越突兀地笑起來:“那你想聽我說什麼呢?說我也愛你?”他直視他,隻覺得這個陸尋舟瘋了,這個世界也瘋了,這個人居然在他這個時候說愛他?諷刺得很。
“像你說的,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陸尋舟并不覺得惱怒,他很平靜,“你的情況不大好,我們先回家,好嗎,徐歸很擔心你。”
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口吻卻是肯定的。
徐越覺得無力,他癱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陸尋舟,想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呢?從來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他在意他的時候,他隻當自己是個玩意,當他清楚自己身份,想要走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不同頻,不合拍,也不合适。
已經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說服他了,徐越搬出了徐歸:“如果你是因為徐歸,我說過了,我會陪着他,直到确定他再也不會因為聯結反應被影響。”
陸尋舟覺得心酸,徐越并不相信他:“我并不否認有部分原因是徐歸需要你,可是他是我們的孩子,你要把這兩者區分得這麼清楚嗎?”陸尋舟低頭看他,“你一定要證明我别有目的嗎?”
徐越沒有說話,他無話可說,除了别有目的,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其他的理由隻會讓他覺得荒謬甚至痛苦。
沉默向來不是徐越會做的事,陸尋舟心中發悶,他也不再試圖說服他,現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決,他不管徐越是否同意,打橫抱起他往外走。
整個會所早就被清場,樓下也有随時待命的醫療團隊以防萬一。
醫生簡單查看了徐越身體狀況,并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一個beta出現發情熱比較奇怪,但好在他的alpha一直陪着他,沒有讓他吃太多苦頭。
陸尋舟當着徐越的面問能否打抑制劑,醫生簡明扼要地說可以,但是危險很大,最好還是用尋常的辦法解決這個事,畢竟徐越的症狀太罕見,如果有什麼意外可能不能很好處理。
徐越一直保持沉默,他把頭靠着車窗,目光落在望向窗外的街景上,明明是發情熱,他卻覺得手腳冰涼,隻能把自己努力的縮進靠背裡。
這樣的姿勢離另一邊車門最遠,像是逃離,陸尋舟并不在意,把手貼在他額頭上,這事以前也常做,徐越剛開始跟着他的時候不适應,偶爾會發燒,徐越便會把腦袋貼過來抱怨。
如今是要他貼過去了。
“我想回家。”霓虹的光錯落地滑過車窗玻璃,映在徐越眼睛裡,他看着與家鄉相似的街景,喃喃地說。
不曉得說給誰聽,聽到又怎麼樣,隻好兀自笑一聲,幾乎聽不見。
“好,很快就到家了。”陸尋舟握住他的手,太涼了,以至于他不自覺地握很緊。
“不是這裡。”徐越低頭看重疊在一起的兩雙手,“你知道剛剛我問你想聽什麼時候,在想什麼嗎?”徐越空洞地笑了下,看着窗外的路燈,聲音很輕,卻很清晰,“我在想,你也有今天。”
是嘲諷他的話,陸尋舟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他讓重疊的手變成十指相扣,他仿佛窺探到了一絲徐越的心。
如果他今天的心情徐越也曾有過的話,那麼一切沒有那麼糟。
即便是曾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