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約會,他甚至還向情場高手齊楓取經。聽着耳邊明顯熱情洋溢單方面的說話聲,季時喻的眸子裡帶着幾分狐疑。
“遊樂園?”
他尚存幾分理智,對于齊楓的提議沒有一股腦的全都相信。
齊楓一拍大腿,那模樣簡直比要約會的本人還要激動:“是啊!”
好不容易讓他逮到一個季時喻主動請教他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齊楓恨不得把畢生的經驗以極慢的方式一點一點告訴季時喻,并好好享受這種快樂。
“而且一定要玩那種刺激的項目,過山車、海盜船、大擺錘……尤其是鬼屋和密室逃脫,一定要安排上!”
“為什麼?”季時喻對這方面真不理解,虛心求教。
齊楓心裡更是美滋滋的:“因為這種項目更能體現男友力,加深兩人的感情啊。”
他越說越帶勁:“你想想,在一個狹窄陰暗的房間裡,周圍安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突然!前方傳來哒哒哒的水流聲,待走近一看,一張破木桌上有一隻燈光昏暗的蠟燭,在這小小的光芒下所照亮的東西,竟然是一隻滴着血的斷臂。”
“這個時候就已經很驚悚了。”齊楓故意把聲音壓低,可尾音還是壓不住的興奮,“而就在這時,木桌上方的小窗戶突然被一陣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破來,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緊接着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袍,披頭散發、張牙舞爪、青面獠牙的鬼。”
“就說可不可怕。”齊楓恢複正常音量,打了個響指。
季時喻沒有get道其中的意思,眼裡透着疑惑:“然後呢?”
“然後女生就會害怕地大叫一聲,然後尋求幫助啊,而男生就是離她最近的人,肯定就被一把抱住了,這可是零距離接觸的好機會!感情升溫大多數就是在這種驚險的時候!”齊楓歎息的看了一眼季時喻那張驚駭世俗的臉,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與心累。
季時喻想了很久才吐出一個詞:“吊橋效應?”
正喝了一口水的齊楓一下子就把水噴了出來,咳了好幾聲。
他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隻聽季時喻搖了搖頭,聲音沉啞:“不行,她身體不好,不能做這些情緒起伏過大的事情。”
齊楓輕扯了下嘴角,竟無言以對,破罐子破摔道:“那要不旋轉木馬?摩天輪?”
可誰想季時喻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頭道:“這個可以。”
齊楓提起一口氣,一下子栽進了沙發,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極為艱難的發了一條微信:“程逸啊,别管程墨了,我更是你的兄弟,也需要你拯救。”
與此同時,季時喻也跟另一個人發了信息,打字時,他眉梢眼角都彎了下來,猶如冬日裡的暖陽,溫柔似水,安靜沉穩。嘴角勾起一絲淺淺微笑。
[明天去遊樂園玩怎麼樣?]
細看之下,那隻修長好看的手似乎還有些不穩,每一個字都輸入的格外漫長,斟酌之下才打出短短一句。
而對話框那邊很快就回了信。
舒舒:[好啊!大擺錘、跳樓機、過山車、蹦極!我都喜歡的,還有還有密室逃脫我也想很久了,就是可惜一個人不行,我都想很久了。不過得等兩天,我和阿笙出門了。]
看到這條消息時,季時喻下意識眉梢一跳,沒忍住看了一眼栽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的齊楓一眼。
不知怎的,腦子裡就出現了他剛剛描繪的畫面。
在回蕩着詭異怪叫聲的黑夜裡,女生受到驚吓後,顫抖着跌進他的懷中,而他一邊牢牢護着她,一邊輕聲安撫她的情緒。清涼的風吹起,她的一縷秀發劃過他的臉頰,帶來絲絲癢意。女孩的身軀嬌小溫暖,在他的心尖環蕩,一滴熱淚落到了他的脖頸,他輕顫了下,一個念頭在腦中劃過,給他的全身帶來一抹燥熱。
思緒回到現實,季時喻的耳尖紅了個頭,臉色也極為不自然,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還在回味剛剛出現在腦子裡的那個畫面。猛地甩了下腦袋,将那些罪惡的小心思通通扔掉。
季時喻定了定神,回道:[好,那兩天後我來接你。]
這一次 ,他眼底藏着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地興奮。
季時喻突然就有點小竊喜,一個人不敢玩這些項目,是不是代表他這個男朋友可以保護她了?他為能夠發揮男朋友的用處感到開心,更為能讓女朋友玩的開心而開心。
可他又忍不住想,穆雲舒身子病弱,真的能承受的住這些驚悚刺激的遊樂項目嗎?
想到這裡,季時喻又沒忍住皺起眉。
還是算了吧,再怎麼說還是身體要緊,加深感情可以有很多方式,用不着使用這種傷害身體的方式來達成極速升溫的效果。慢慢來,他相信小姑娘會真心喜歡上他。
待回過神來,季時喻發現自己搜索“身體不好的人玩刺激的遊樂項目提前做哪些準備?”字已經打了一半,季時喻頓了下,不知受什麼因素驅使,他把後面的幾個字打完,點擊了搜索。
都打一半的字了,看看也無妨。季時喻是這樣想的。
……
另一邊,坐在小轎車的後座裡的穆雲舒盯着手機屏幕,瞳孔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笑得格外開心。
阮微笙瞥向她:“他說什麼了?這麼開心。”
回過神的穆雲舒側過頭,答非所問:“阿笙,回來後我們去遊樂園吧,我好早就想找個這方面的搭子,隻可惜從來沒人讓我玩盡興過。”
回望上一世,她雖然有很多朋友,但卻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知心的,能稱之為閨蜜的。大多數時間她都泡在醫館的私人藥房裡,為了研究各種藥材她那段人生堪稱瘋狂。就跟修仙小說裡的人為了早日突破閉關修煉快要走火入魔一樣。
而且那些遊樂項目要麼刺激,要麼恐怖,每次沒玩兩個項目,吐的吐,退出的退出,一個個臉色蒼白虛弱無比,她怎麼好意思讓人家繼續跟她一起玩,而她自己也沒了這個興緻,隻能失望離開。
但是現在,有了阮微笙,她暢玩的願望似乎可以實現了。
阮微笙看似不在意的一問:“幾個人?”
“嗯……”穆雲舒微笑着眨眨眼,故作平靜坦然,“介意三個人嗎?”
阮微笙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從這個眼神中穆雲舒感受到了凍徹心扉的寒意。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說我介不介意?”
穆雲舒并不害怕阮微笙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攝人的氣場,就是莫名有些心虛而已,她撅了下嘴,聲音放軟:“人家不也是想帶着你一起玩嘛。”
“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你自己選。”阮微笙目視前方,聲音果斷,不容置疑。
第無數次不知道為什麼阮微笙對季時喻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敵意的穆雲舒頗為燒腦的想了許久,才得出答案:“可以走流水線,無縫銜接。”
論口舌永遠比不過穆雲舒的阮微笙:“……”
……
一個小時後,本以順手看看的季時喻已經飄飄灑灑記了滿滿三張紙,看他的神情似乎還嫌不夠,扔了筆,将紙張整齊疊好後準備出門去白老那取取經。
一直在注意他動作的程逸立刻站起身:“喻哥,你忙完了?要出去?”
季時喻腳步一頓,回頭看去,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一個小時卻被忽視不見的程逸“……”
因程逸的表情而幸災樂禍的齊楓:“(???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