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路向裡走去,路過吧台時季明霜和穆雲舒都招了下手。
來到房間,坐在沙發上後,人手一杯裝着飲料的玻璃杯,卻沒一個人講話。
穆雲舒在等季明霜,阮微笙本就不愛說話,季明霜偏着頭沉默,側臉被長發遮掩,眼睛也隐藏在頭發和睫毛下。看不清一點表情。
穆雲舒輕烴歎着氣,一點一點喝着飲料,在她喝完第三杯後,季明霜說話了:“空白妹妹,在我為你解惑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穆雲舒将玻璃杯放回桌子上,沒有發出一絲響動,“你問。”
和穆雲舒坐在一個沙發上的阮微笙也停下晃悠杯子的動作,握在手中不動了。
“會分手嗎?”季明霜道。
穆雲舒懵了一下,眼下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你這是什麼問題?當然沒有,再說,未來的事哪裡說得清。”
季明霜點了下頭,了然道:“那我姑且認為,你不會主動提分手。那就代表你和時喻的關系不會變了。”
穆雲舒沒有回話,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我有必要提醒一點。”季明霜的眼中籠罩着一層暗色,像是漫長無垠的夜一樣,看不到一點光,也沒有任何希翼,“一個從小就被當繼承人培養,傾注了家中長老所有心血的人,如果你不肯爆馬甲,就憑穆家千金的身份,老爺子是可能讓你進門的。”
穆雲舒眼珠轉了一圈,眸底染上惱意:“啊,那豈不是完了,而且我還不是千金小姐。你赢了,我馬上分手,這場注定以悲劇收尾的戀愛我可不談。”
季明霜眉頭擰的更深:“我認真的!”
穆雲舒掏手機的動作一頓,臉上輕松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滞,很快恢複如常,她将已經摸出來的手機收了回去:“好吧。我這不也是想活動一下氣氛嘛。喽喽喽,這個給你。”穆雲舒從包裡翻出那條海藍色的項鍊給她。
“我才不要。那可是我那弟弟花了大價錢拍來讨你歡心的。”季明霜哼道,雙手環胸,“小空白,你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是吧。”
阮微笙看到那條項鍊怔了一下,穆雲舒悄悄勾了下嘴角,面上不顯分毫:“哪能啊。你真不要?不要就真的歸我了啊。”
“不要!”季明霜加大音量。
穆雲舒無辜又歉意的吐了下舌頭,将項鍊收了回去,微低着頭玩着手指:“隻不過,馬甲好像不可能爆欸。”
“那就分。”阮微笙的聲音帶着涼意。
穆雲舒偏過頭,淺淺笑意中夾雜着一縷探究:“你又是為什麼啊?敵意這麼大。”
“你認識季時喻時間太短,他對你一定别有用心。”
終歸其原因,還是季時喻對穆雲舒太好了,明明這個人出現在穆雲舒生活的時間還沒有一年,一出現就抱着極大的興趣和不動聲色的追求,像他那樣心思深沉的人會玩純愛?會一見鐘情?會因小時候的一個恩情就戀戀不忘,轉而在時間的熏陶下變成愛?阮微笙一點也不信。
她更傾向于,是季時喻敏銳到一眼就察覺到表面上病弱單純的女孩兒在扮豬吃老虎,一時産生了興趣,在短暫的相處中,又發現穆雲舒會醫或者其他方面的問題,才以追求的方式接近,挖掘穆雲舒身上他想要的秘密。
穆雲舒笑容微斂:“可我能感受到真心,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傻。”阮微笙頭疼的按着眉心,頗有一種不管自己怎麼說對方就是油鹽不進、頑固不化的大腦突突突的疼痛感。
“你信我好不好。”穆雲舒的語氣徹底軟了下來,不停的眨着眼睛撒嬌,“我在拍賣會上入了套,是他設的局,但因為是我,不管再怎麼想找到‘孤獨者’,他都沒有問我,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想說。阿笙,平心而論,一個人再怎麼别有用心,也不可能做到這份上吧。”
阮微笙這才看向她。
穆雲舒抱着阮微笙的手臂:“他找人找了那麼久,如果接近我真的是因為這個,完全可以威逼利誘一番達到目的,然後一腳把我踹了。但他沒有,他為了照顧我的情緒,甘願放棄計劃那麼久的事,甚至是在獵物已經入網的情況下,親手把網拿掉了。”
阮微笙神色微動,眼底那片沉靜的深海泛起了一絲漣漪。
季明霜也誠實道:“這個的确是。我也算是看着時喻長大,雖然我也不明白,但的确是認真的。”
“算了,你開心就好。”阮微笙在兩人間掃視幾秒,定格在穆雲舒身上,“為什麼要照顧情緒,發生了什麼?”
那一瞬間,穆雲舒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眼黯淡下來,手也縮了回去,扯出一個笑:“過程比較複雜,大概算是我要的東西不是我自己拍到的,是去理論談條件時碰到他,然後送給我的。然後可能當時有點急吧,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簡單模糊的答語,結合前面的對話,再一分析,阮微笙在短短幾秒内理清了所有,隻是……她擡眼時眸底深邃沉黑,穆雲舒一貫極會騙人。這話的真實性還有待驗證。
阮微笙眼底劃過一抹隐晦的光。手指微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