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整齊的字迹寫了一整面紙,阮微笙看的時候,譚芷汀如坐針氈,一直看着她的表情,兩手交疊攥得很緊,緊張得咽了口唾沫。
看完後,阮微笙将紙條交還給她。
“怎……麼樣?”
閉着的眼睛又睜開,阮微笙似乎很困,靠在樹上神情松散,擡手按了按太陽穴。
“一般。”她這樣說,“沒幾句可以用。”
譚芷汀眼裡的光被烏雲籠罩,垂下了眸:“這樣啊,我寫了好久,對這份其實還挺滿意的。”
“你沒這個天賦,别白費力氣。”阮微笙聲音冷淡,沒有挖苦,隻是在說一件她認為的事實。
可就是因為這樣,譚芷汀反而更加難受,她頭埋得很低,手裡的紙條幾乎捏破。
阮微笙道:“第二句,用詞太簡單。第三句是病句。第四句第五句……”
她給譚芷汀分析了整篇歌詞,毫不留情地給批的一無是處,譚芷汀連連點頭,緊緊抿着唇。
和穆雲舒一起的林绫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眉一皺,就跑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阮微笙,不敢問,單膝蹲下輕拍譚芷汀的背:“芷汀,你怎麼了?”
還沒等譚芷汀回答,阮微笙就睜開了眼睛,林绫還以為她會給出答案,卻眼睜睜看着她起身走去了穆雲舒所在的樹下。
[芷汀寶寶都快碎了,抱抱。]
[太嚣張了,她歌詞才看了多久?我們芷汀為了一個原創熬了那麼多夜,查了那麼資料,聽了那麼多業内大佬的歌詞,她就這麼一票否決了?她以為她是誰啊。]
[就是,除了給芷汀原唱歌詞制作的那個神秘大佬,沒人有資格說不是,芷汀寫歌詞或許是不好,但也沒差到這個地步。]
[千金小姐又怎麼樣,在外面流浪了那麼多年,說難聽點就是野孩子。]
[她這是什麼态度,擺什麼臭架子,不就是投了個好胎麼,拽什麼拽。芷汀小姐姐可是業内歌後都沒架子,她憑什麼這麼冷淡。]
罵聲布滿整個屏幕,觀看直播的網友都在讨伐阮微笙,污言穢語,十分難聽,沖上了熱搜。
而這些,對于手機不在身邊她們和他們,全然不知。
穆雲舒知道阮微笙身上有什麼屏蔽儀器,可以阻斷說話的聲音傳到正在觀看直播的網友耳中,索性也不裝了,表情乖巧,語氣卻酸溜溜:“喲,舍得過來了,你還記得你有個妹妹啊。”
阮微笙挨着她坐下,聞言笑了聲,挑眉道:“吃什麼醋?”
“哪有,人家可是叫你笙笙呢。”穆雲舒撇着嘴,夾着嗓子,着重強調了‘笙笙’兩個字。
“耳力不錯。”阮微笙誇道。
穆雲舒不痛快了,瞬間恢複正常聲線:“不是,你就跟我說這個?”
“那說什麼?”阮微笙好笑地偏頭看着她,“你想說什麼?”
穆雲舒語氣蔫蔫的:“算了,沒什麼,你累了,好好休整。”語速飛快的說完,便去找穆予安,穆予安見她朝他這邊走,原本已經起身的動作又坐了回去。
他委屈巴巴的:“舒兒記得有我這個哥哥啊。”
穆雲舒:“……”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哥。”她道,“我這不是來了嘛,你别生氣。”
還跟女孩子吃醋,羞不羞!
穆雲舒在心裡哔哔,溫和的聲音帶着安撫:“這一路上二哥照顧我和姐姐辛苦了,作為妹妹我打滿分。”
“真的?”原本還滿身怨氣的穆予安嘴角不值錢的上揚,眼睛閃爍着星光。
“當然是真的啊。”穆雲舒保持着微笑,以多年出色的演員修養沒有嗤笑出來,“二哥還生氣嗎?”
穆予安揉了揉穆雲舒的後腦勺:“傻妹妹,哥哥再怎麼樣都不會對你生氣的。”
嗯哼,那你剛才在幹嘛?凹造型嗎?二哥,你莫不是想聽妹妹我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尋得某種滿足感和成就感?
這不好,在模範哥哥上,你還是得和大哥好好學學。
穆予安完全不知道穆雲舒心裡想了些什麼,兩隻手握住穆雲舒的肩膀一掰,面對面冷靜嚴肅認真卻又莫名搞笑的開口:“不過舒兒你得記住了,你永遠是被哄的那個,别去哄别人,尤其是男人,需要哄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要生氣讓他們自個生氣,别理。”
穆雲舒眨了眨眼睛:“……哦,好。”
這樣好嗎?不好吧。聽一聽就得了。
[啊啊啊啊啊,安安也太好了吧,為什麼不是我哥哥,為什麼不是我哥哥,為什麼不是我哥哥啊啊啊啊。]
[這是什麼神仙哥哥,太寵了,妹妹也寵,兄妹倆互寵。]
[很好,非常好,經此節目,我們安安的高冷人設徹底崩了,到底是誰給他安的這個人設,真實的他明明也很招人喜歡啊。]
[我早發現以前的高冷是公司安排的人設了,人的下意識是不會騙人的,畢竟哪個高冷男人1會跳起來喊‘卧槽’的,括弧:詳細請看2021年七月份暑假,安安為了宣傳電視劇上的某節目,當時玩遊戲他一連說了三個卧槽,而且一聲比一聲大。]
{笑死了,樓上的我記得,當時我都懵了,還以為安安被奪舍了,我還剪了視頻,看一次笑一次。}
[不過,安安說這些,真的不怕妹妹以後嫁不出去嗎?而且我很懷疑他會跟自己的妹夫吃醋。]
[怕什麼,妹妹條件這麼好,可不愁嫁,再說了,誰規定女孩子就一定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