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當即臉色大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們殺了我吧。”梁頌憤懑道,“原來你們和那狗女帝是一夥的!我呸!”
葉歡捂住梁頌的嘴,梁頌突然一口咬住葉歡的手掌,那真是用了吃奶的勁兒,葉歡疼得倒抽一口氣,她眼睜睜看着血流出來也不敢松開,生怕梁頌再喊。
“什麼情況這是。”秦亭和陸釋疑也懵了,陸釋疑反應最快,趕緊拿帕子堵上梁頌的嘴。
看梁頌呲目欲裂的模樣,葉歡發覺京都的事多半和蕭玉真有關,而梁頌,多半是有謀反的心思。
血順着葉歡的手向下流,漸漸染紅床單。她瞧了秦亭一眼,問道:“燕月這幾年出過什麼大事嗎?”
秦亭聳聳肩,“大事都有甯國頂着,燕月能出什麼大事。”
“嗚嗚嗚……”
梁頌奮力掙紮,真巴不得把三人撕碎了。葉歡淡聲道:“為何要謀反?”
梁頌自然是答不出來,他止不住發抖止不住流淚,根本沒有和三人心平氣和聊聊的意識。秦亭摸索下巴,道:“燕月依附甯國數百年,甯國都沒動燕月,說明甯國壓根沒把燕月當回事。可如果是燕月想征服甯國呢?”
三人齊齊看向秦亭,梁頌瞬間都老實了不少。秦亭見梁頌錯愕的雙眼,輕笑道:“看來我猜對了呀。”
梁頌徹底沒聲音了,秦亭緩步走到梁頌身前半蹲下來,仰頭看着他道:“我近五年走訪燕月二百餘次,這個國家确實很美,也确實安靜,但一切都太詭異了。尤其洛甯,作為都城沒有禁軍巡街,甚至高官身邊都甚少有侍衛守護。早就聽聞,燕月毒花毒草特别多,雖不緻命,但會操控人的心智。”
話及此,梁頌不再反抗,而是滿目震驚。
秦亭也是根據吳陸柒的毒猜測的,她确實喜歡燕月,踏入這座國家地界的瞬間,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若不是今日遇到梁頌,她也不會發現其中玄機。
“難怪……”葉歡小聲嘀咕,“難怪我在别的城池都不焦躁。”
“當然了,一直生活在燕月的人不會發現,偶爾經過燕月的人也隻會認為是燕月特有的魅力。”秦亭道,“隻有參透其中機密的人,才知道燕月早已出了問題。可是這怎會是尋常百姓知道的,難不成,你是宮中逃出來的?”
梁頌仿佛雷劈了般一動不動。
“看來我又猜對了。”秦亭勾起唇角,“你放心,我們是甯國宮中的人,隻要你說出實情,我們不會動你。”
秦亭大大方方亮出身份,事到如今,隻有坦白梁頌才能放下戒備。
葉歡抽掉梁頌口中的手帕,梁頌愣了半天也沒說話。她伸出手在梁頌面前晃了晃,道:“嘿?”
梁頌這才緩過神,他細細打量眼前的三人,道:“此話當真?”
三人一同點頭,梁頌發出微不可察的抽泣,道:“其實我逃到京都,也不過半年。”
葉歡算了算日子,和蕭玉真登基的時間差不了多久。
“那你真是從宮中逃出來的?”葉歡問道。
梁頌應了一聲,“我其實,是大公主的驸馬。如果按照現在的身份來說,應該是皇後。”
葉歡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言語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她一路走來,再奇葩的事也見過,碰到個皇後而已,根本掀不起波瀾。
梁頌逃跑的時間,正是蕭玉真身處甯國四處尋找何容玥的時候。她眉頭緊皺,道:“你為何要在蕭玉真找何容玥的時候跑?”
“我那時不跑,之後就跑不掉了。”梁頌語氣帶着悲涼,“蕭玉真,她就是個變态!你以為她是為了讓前女帝開心才去找的何容玥?不是,根本不是!她本就打算利用何容玥逼宮,就算何容玥是真皇子,她一開始也抱着強取的想法,她就是想氣死前女帝!”
葉歡的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
他在說什麼?
這等陰險狡詐的形象,是他印象裡隻會傻笑的蕭玉真嗎?
她在腦中細細回想一番,蕭玉真的确大多數時候像個白癡,但也不是沒聰明過。譬如,她和何容玥究竟怎麼回的燕月,莫非真如她所說,她早就看透了楊天易?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對。
楊天易的情報網滲入至燕月宮中,蕭玉真再蠢,也不可能察覺不到。除非這件事是蕭玉真默認的。
蕭玉真和楊天易,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