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沒有什麼話說,永璟琰很開心能見到永靖淵,但是多年來的生分,他們之間比起父子更似君臣,他可以在永修權面前肆無忌憚的撒嬌,讓他陪自己,卻不能在永靖淵面前放肆。
“璟琰,你今年有十四了吧。”永靖淵忽然開口。
永璟琰一愣,緊接着說道:“回皇阿瑪,兒臣下個月就十五歲了。”
永靖淵仔細回想了下,确實是下個月。
“想要什麼東西,皇阿瑪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真的?”永璟琰激動的睜大眼睛。
看着永璟琰這樣,男人倒是有些不自在,擡起頭來看向門外。
“天子一言九鼎。”
“璟琰,有沒有人問過你一些奇怪的事情?”永靖淵忽然開口道。
永璟琰整個人還沉浸在之前的話題裡,轉頭看向永靖淵,眼中有些疑惑,似是不太明白男人所說。
“就是向你打聽一些事情,比如小時候照顧你的那位吳嬷嬷。”
突然聽到男人說起吳嬷嬷,永璟琰臉上的笑容猝然消失,不安的看向永靖淵,他不知道永靖淵這麼晚來是為何事,就在剛才,他還真的以為男人是來看他的,而且他剛才說到想要滿足他一個願望,他也真以為自己可以許願的,隻是他不明白,男人為何話題一轉,開始問起他這些事情。
“父皇,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永璟琰忐忑的問道。
“沒事。”永靖淵說完便站起身來,“你也早些休息。”
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永璟琰自責的回想着是不是剛才說錯了話,惹的永靖淵不高興了。
再次拿起書後,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腦海裡不斷回想着剛才兩人的對話,試圖從剛才的對話裡找出一些自己做錯說錯的地方,可是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男人為何突然變了臉色,匆忙離開了紫宸殿。
永修權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心裡不斷地祈求着自己能夠趕上,衛朝林的來信中說南越要要回永璟琰之事,而且永靖淵有将永璟琰送去做質子的打算,這樣既不算歸還,也可以堵住衆人的悠悠之口。
永修權做夢都沒有想到,永靖淵竟真的會将璟琰送回去,而且還是以這般難堪的方式,想到這裡,男人一鞭子下去,馬兒一個猛沖,直接栽倒在地,永修權跳下馬背,一拳氣憤砸在地上。馬兒累得癱倒在地,嘴裡吐着白沫,看着奄奄一息。
“王爺!”趙荀上前一把拉起了永修權。
“王爺,你冷靜一些。”趙荀扣住男人雙肩,企圖讓他清醒一些。
“我們先找個驿站稍作休息,馬兒已經接近極限了。”趙荀說着,看向前面有炊煙升起,“将軍,前面不遠應該就有家驿站,我們先去喝口水,再繼續趕路。”
芥淮淺站在一旁,雙手抱着長劍,滿臉擔心的看着永修權,身後跟着的将士看着也已經累到了極限。
“你們先去前面看看。”趙荀朝着身後士兵喊道。
一衆人馬在驿站稍作停留,趙荀給永修權重新換了匹馬兒,衆人繼續跟随永修權朝盛京飛奔而去。
兩日後,因為永靖淵沒有按時交出永璟琰,南越士兵已經沖到了城下,真正的兵臨城下時,整個盛京已經大亂,老百姓們驚慌失措的亂竄。
朝堂上,關于此事分成兩派人,一部分贊成永靖淵的決定,一部分認為這是羞辱的決定,堅決反對。
永靖淵坐在龍椅上,看着下面議論紛紛的衆人,臉色愈發的難堪。
衛朝林餘光看了眼男人,随即上前,“都安靜,安靜!”
大殿安靜下來,衆人擡頭看向永靖淵,期待他做出決斷。
“朕已決定将太子送到南越作為質子,具體事宜,朕會派人同南越使者具體商量。”永靖淵說完,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永璟琰說下個月他就十五歲了,下個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十幾年來,他從沒有陪這個兒子過過生辰,剛剛才給他許多諾言,幾天後卻要将他送到南越去,今年的生辰不僅不能陪他過,還要讓他背井離鄉遠赴南越,男人心裡煩悶不已,匆匆起身,朝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