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一邊說一邊比劃着,把自己和辛瑞捉野雞的場景說得繪聲繪色,又添幾分驚心動魄,似乎他李二狗和辛瑞去的不是後山,而是鬼頭嶺。
辛瑞在一邊,忍不住扶住了額頭,這李二狗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哪裡有他說的那麼驚險?還地形險惡、匍匐前進,什麼料敵先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去打仗去了。
眼瞅着杜七兒眼中的狐疑越來越重,辛瑞趕忙叫停,“停停停停停,你可别白話了,沒瞅着她不信嗎!”
辛瑞轉頭對着杜七兒說道:“這獵物确實是後山打的,當時不止我們在,還有村裡頭的毛孩子們也都在。”
這時,辛瑞正好看見打豬草回來的杜二虎,眼前一亮,“來來來,小子你過來,你告訴她,這些獵物是不是我們抓的?”
聽到辛瑞問這個,杜二虎這才反應過來,“是的,辛知青姑父确實是和二狗哥一起抓的獵物,可是......”
聽着前面,辛瑞正想點頭,這個“可是”二字一出來,差點讓辛瑞閃了腰。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說話照實了說啊!”
杜七兒纖細的手掌擋住了辛瑞,“别怕,說實話,是不是你們抓的,被他強要了去?”
杜七兒覺得自己真相了,畢竟小雞仔那點力氣能抓獵物?二虎可就不一樣了,他爹可是村裡有名的獵戶。
杜二虎從小就跟着杜老虎打獵,要說是杜二虎抓到的獵物,杜七兒還是相信的。
“你說說你啊,要不要臉,居然搶小孩子的東西!”不等杜二虎說完,杜七兒就要挽起來袖子想要收拾李二狗和辛瑞兩人。
杜二虎愣了愣,說道:“七姑,為什麼二狗哥和辛姑父都不用觀察獸道就能抓到獵物,可是我老爹卻做不到呢?”
“啊?”聽到杜二虎詢問,本來已經掐起腰想要收拾辛瑞兩人的杜七兒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野雞野兔不是你們抓的,還真是小雞仔他們抓的?”
杜二虎點了點頭,“但是辛姑父他們抓的和我爹教的完全不一樣啊,七姑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辛姑父比我爹還厲害?”
聽着杜二虎的問話,杜七兒狐疑的打量着辛瑞,她也不明白,這身上沒多大力氣的辛瑞和二流子李二狗居然真的抓到了獵物?
至于杜二虎說的辛瑞比杜老虎厲害這一點,杜七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傻子加無能,這就是辛瑞原身給杜七兒留下的刻闆印象。
如今想讓杜七兒馬上改觀,顯然不是很容易。
“又懶又饞才逼得你倆去抓野雞野兔吧?你說你倆,要是好好去上工,那一天還好幾個工分呢,到時候分倆,那不是更好?”
杜七兒化身正義的使者訓導着辛瑞和李二狗。
辛瑞聽了,轉身就走,有理在身,辛瑞自然不懼怕杜七兒。
李二狗眼看着辛瑞往家的方向走去,連忙跟上去,“杜七姐,天熱,這獵物我得趕緊拿家去。”
李二狗到底不如辛瑞硬氣,在李二狗的心裡,人家再怎麼都是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自己可是一向都不受杜七兒待見。
為了能在他們家混上一口飯吃,李二狗覺得狗腿子怎麼了,别人想要還沒有呢。
杜七兒看要訓的對象從自己眼前溜走,想要跟上去給予諄諄教誨,卻不想衣角被杜二虎拉住了。
“二虎,怎麼了?”
隻見杜二虎眼睛亮晶晶的,帶着希冀的目光問着杜七兒,“七姑,你能不能讓姑父教教我怎麼在後山打獵啊?我也想抓些野雞野兔給家裡換些糧食。”
一聽是這個要求的杜七兒趕忙搖頭,“傻孩子,你爹可是咱這七裡八鄉出了名的老獵手,你哪裡用和那小雞仔學啊?”
“小雞仔?”杜二虎不明其意,懵懂的看着杜七兒。
杜七兒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把給辛瑞的外号說了出來,看着天真無邪的孩子,杜七兒趕忙糾正,“說錯了,我說的是你姑父,你姑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會偷懶,還不去上工賺工分,你跟他學什麼?聽姑的,好好聽你爹的話,以後也是個好獵手。”
眼瞅着杜二虎還要請求,杜七兒趕忙催促:“好了好了,都快晌午了,你這豬草趕緊送到豬圈那裡磅秤吧,等會記分員也要下工了。”
杜七兒說完,便邁開大步往家裡跑去。
而此時,辛瑞已經和李二狗在院子裡收拾起來野雞了,廚房的大鍋竈上已經點起來竈火,杜七兒一進來就看見李二狗來回忙碌的身影。
而辛瑞則是拿着根木棍在院子裡蹲着,好像是在黃土地上比劃着什麼。
一看辛瑞的樣子,杜七兒警惕心起,“小雞仔,我告訴你,你吃雞歸吃雞,不許再搞上次的那個什麼衆籌,你再招惹大家的恨,我可不幫你!”
聽見杜七兒的話,辛瑞滿臉黑線,不就是上次吃魚搞了個衆籌麼,那參與的孩子誰不是吃了一頓飽飯啊?
不過想到那些孩子家長的難纏,本來有些蠢蠢欲動的辛瑞偃旗息鼓。
“去去去,我是那哄騙孩子的人嗎?”說着,辛瑞便站了起來,用他穿着膠鞋的腳把自己在地上寫的東西擦了去,似乎并不願意讓杜七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