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一假。”
震天尊這麼說,他的語氣平和,而帶着一些安撫,隻是不明顯,我差點沒聽出來。
“我不能承認對自己是百分百誠實,因為那是個駁論。但理想讓我高舉火炬,說出感受的百分百。”
“此刻,我一心一意,為這我想要改變的未來。”
他當然可以在這方面撒謊,在我看來沒有必要跟我掰扯,但他……像個傳教士,我忽然明白他想傳遞的大概是什麼,我能感受到了,他的那種決意。我不幹擾他的路,也沒有顯露過那種意圖,他不多講什麼,我也不再問些什麼。
坐了一會,我先行告退,聲波的屏幕朝向略有改變。
當我從卡隆出來的時候,腦海中仍然蔓延着如鮮血般奪目的槍杆,指向了一開始就隐隐有所覺察的裂縫。
或許我永遠無法想明白這一舉動為何能在塞伯坦掀起巨大的水花,但我明白一點,内政的改革要開始了。
聲波的臂甲在我身旁,我感到略微的煩悶而選擇加快腳步,但當我回頭看向那張屏幕臉反射出的倒影時,我加速的跑起來,跑着,不回頭的跑。
他沒有追上來,就像今天也隻是突發奇想,然後轉身,隐入黑暗中去,我們用沉默為對方織了門票,現在就是分别的時候。
我已經跑離了那緊盯着我的眼睛,人類的眼神,帶着清澈的愚蠢,又好像因此生出了驅動着自己帶着我的那份警惕去看看這個星球的動力,我得親眼看看。
為什麼,我該怎麼想,我該怎麼做。
我之前的視角都太局限于某一地方。
等到我全身冷靜下來,我發現——我離開了卡隆的鬥獸場,卻仍然困于其内。這裡圍繞中心層層掩住。
卡隆。
氣氛火熱,出來時所有人都很吵。霸天虎的印記被一個大聲叫喊的中型金剛噴在了顯眼的位置上。
我順應吵雜和人流逐漸往巷子深處走。路上見到一個人販賣着零件,他身上的裝備讓他單薄的像個自行車,而且——光學鏡是紅色。
我繼續走。
路過大叫着“三腳貓!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小個子。看見他手臂中閃過的寒光,然後那個名叫三腳貓的家夥就這樣躺在了地面上。
能量液哪裡都是,略過它們,我不得不集中精力去撥打一些醫療室的号碼——但那個叫三腳貓的卻蹦了起來,沖我大聲嚷嚷“别這麼幹!你這個蠢姑娘!”他爬起來就給對面的家夥一拳,然後轉向我。
“你知道醫療室的診費有多貴?如果你想害死我,那我現在就跟你拼命!來啊!你這個爐渣。”
腳步往後移動着,我努力的使自己不要因此感到失望,但那種驚疑不定的感覺始終不曾徹底離開。
我不想現在打架。三腳貓似乎因為這個更加急切的朝我湊過來,我最終的選擇是——跳起來夠到上方的梯子雙臂用力攀上房子的裝飾,從随便什麼的窗口翻了進去。
裡面環境十分糜爛,我是說,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裡是哪。這讓我感覺到一種不合适的荒謬,卡隆似乎以娛樂為主。
夜 總會。
我看見有許多人熙熙攘攘的在交談。有兩個像是雙馬尾的女機器人帶有暗示性的扭動,在一層接着一層的歡呼之下開始觸碰自己身上的一些……螺栓還是什麼。
緊接着,我看見她掀開了自己的……擋闆,我驚訝極了,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整個腳步都被定住了,我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但緊接着就也有人打開了他的擋闆,這讓我感到有點詭異的不适。他下半身那個像是羅圈又像是塑膠還發光的東西很快就被一個矮小的塞伯坦人痛擊而合上了。“嘿!規矩說了不準露管子,禁止對接。”
“别這麼掃興,背離,治金學家還不是失業之後在這無所事事?你能制止我……可惜沒人能夠看得上的零件,它們被甩在潮流之後了。”
我捂着耳朵,或者耳朵的位置。默默地往人群裡走。這裡的音樂也很吵雜,但好在像剛才那樣的似乎是少數,實際上,越往中心走,氣氛就越好。或者說,隻是來這邊放松的人通常都在中央玩。
但塞伯坦的音樂不能讓我感到熟悉,那是一種電子脈搏散發出的實驗音樂,不太規律。有一個帶着護目鏡的汽車人——真奇怪,這裡魚龍混雜,但中間的人就是比外層的人要合得來。我看見有幾個霸天虎催他把氣氛帶起來。
而後我聽見——那個塞伯坦人,那個有着嘻哈語調的汽車人放出了一種類似搖滾但很奇怪的樂曲,然後開始在舞池裡跳舞。
隻是瞬息間,情況就有所改變。你可以看到這個家夥是如何輕易的在翻轉動作的途中突然把一個蹑手蹑腳的家夥踢翻在地,然後說“你被逮捕了,熱浪,我知道你今晚不會錯過震天尊的慶祝小聚會——至于其他人,祝有個美好的夜晚。”
我聽見别人說“爵士,你最好從後面走,霸天虎們很快就來了。”
……我正好需要一個出口,因為我看見這裡的人幾乎都要走的那個門出去還會被掃描證件,我不太想讓艾麗塔知道我去這種地方——雖然他們是機器人,這裡大部分人隻是線路鍊接而已。
那個叫熱浪的,也帶着護目鏡,實話說我感覺他們長的有點像。我跟在爵士的身後,在快要到達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回過頭,給熱浪戴上能量枷鎖的同時回頭,手搭在我的手臂上,。“無從屬女士,建議你告訴我一下目的。”
我說“目的就是我沒門票,隻是想跟着出去,如果你還懷疑的話,我們都為塞伯坦工作。”爵士隻說了句“我們最好動作快點。”而後有點俏皮的沖我指了一下方向。
直到出去,爵士于我分道揚镳,我卻已經對他印象深刻。他相不相信我的話都無所謂,因為我的手臂上被簡單掃過一層編碼,用不可視電子材料制成,算是個臨時保證徽章,隻要是為塞伯坦工作的都能知道——我也是其中一部分。至于什麼隊伍,那就得親自說才能知曉。
我好像總是因為别的原因不買門票……實際上在塞伯坦的這些日子我都已經忘記了這要是在地球上多少也是一件醜聞,可塞伯坦人似乎都不是很在意這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