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一直堅持着不松口的老國牌,終于在認清事實後,決定妥協,将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出讓,換取投資和之後的幫扶。
王書譯幾個月的努力,終于換得成果,隻是王書譯卻沒想到,即将簽署的前,他會再次見到闊别已久的人,何承曾經的助理朱媛…
隻是與阮芙芳不同,見到王書譯,朱媛沒有絲毫喜悅,彼此更多的是尴尬,想來若不是直接在合作商的公司當面撞見,朱媛大概會直接躲避。
“朱姐啊,凱悅那邊項目負責人,合作兩三年了吧,怎麼了?你們認識啊。”
王書譯現在還記得,自己之所以成為何承助理,是朱媛因為懷疑孕身體不适,打算休息幾年…
而這段時間,何承回消息的次數越來越少,這邊交到他手上的工作越來越多,有些疑惑也無法求證。
之前王書譯總安慰自己,是因為何承那裡的項目出了什麼問題,導緻他無暇他顧讓事情堆積停滞。
可這一次,王書譯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并不完全了解何承。
出問題未必是項目,很可能是何承自己…
“我這邊收到的消息一直是把股份放在您名下,是否是代持,這我們就不清楚了…”
積壓在心中許久的不解,在所有事情突然一起湧來時,終于到達了臨界點。
無法在說服自己繼續沒有回應的等待,在經理人說出,何承離開時就安排的事情後,電話很快打到了何紀那裡。
兩個人見面的地點,是何紀當初第一次約王書譯的咖啡廳,隻是心境不同,王書譯早沒有了攀談的心思,落座直接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紀姐,承哥這次出國是不是有什麼事?”
何紀似也有所察覺到王書譯的情緒,王書譯追問之下,何紀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安靜的看着面前的王書譯。
“紀姐,承哥到底怎麼了?我覺得我該知道。”見何紀這樣,王書譯好像突然就平靜下來,多了份了然,就那樣沉着臉,表達着自己的堅持。
“其實,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挺開心的。”午後的安靜,在持續片刻後,被何紀一句看似不相關的話打斷。
可這話卻是斟酌再三的突破口,從這裡,何紀說了何承很多事,那些王書譯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往事。
也有關于何承提過的小姨,還有何承他那承受太多人期待的人生。
“你應該知道,阿承出過車禍。”不過所有往事,終究還是有一個落點,那場車禍。
“嗯。”王書譯猜得到,卻仍想知道更多。
“那場車禍,是阿承不想比賽跑出去玩,小姨把他找回來的路上發生的,當時車上,隻有被小姨用身體護着的阿承活了下來。”
“阿承…對這件事很愧疚…”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們家情況有些複雜,我爸媽對阿承一直很嚴苛,加上那幾年家裡出了很多事,所以阿承的情緒和身體都不太好,包括現在…也不太好…”
許多掙紮情緒,此時由他們說出,隻能是這樣簡單的描述,何紀努力過,卻很難把曾經的何承說出。
不能,也不敢,有些事不該由她來說…
“他吃那些麻痹情緒的藥。也是因為這些事吧…”而王書譯聽到這些委婉的話,卻是直截了當的詢問。
聞言,何紀擡眸,眼中是一絲震驚,她沒想過,王書譯竟然知道何承吃藥的事,或者說,知道何承吃的是什麼藥。
“車禍确實讓他受到了不小的生理和心理床上。”不過,何紀聽了仍沒有選擇正面回答,更像一種不反駁的默認。
“那時候承哥多大?”王書譯見狀,似乎已經印證了想法,便沒有在那個話題上追問,而是轉了别的話題。
“十三歲,出事的時候,我在國外念書,回來的時候阿承還在醫院,等我有了假期再回來,阿承的性格已經完全變了,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再跟别人說了,變得更像别人期待中的他…”
“即便現在他看起來還不錯,但我很難了解他真正的想法,這應該也不是真實的他。”
何紀說着,思緒已經回到了曾經,似是後悔自己當初回到了學校,沒有給弟弟多些陪伴,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一切。
…
“阿承把真正的自己藏起來了,很害怕别人見識到他的另一面,但是我覺得,他現在想為了一個人變得更好,也正在努力。”
言語能表達,可以表達的,終歸有限,何紀說着,目光也落在王書譯身上…
而王書譯看着那張跟何承有些許相似的臉,也想起何承離開時,留在照片上的話。
何承說:“希望再見我們都能成為更好的自己。”
果然,何承的離開,不是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