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不在,此時大廳裡也就些無關緊要的人在,不需要顧慮,黃嘉可以肆無忌憚的宣洩自己的堆積麼情緒。
這邊的小姑娘,被衆人注視,卻是滿臉羞憤尴尬,自己畢業沒幾年,手頭上也不太寬裕,旅遊前自己特意淘了大牌小樣,就想着旅遊的時候用。
如今黃嘉這麼沒有目标的一說,下意識就以為自己買到了假貨,不敢反抗也不敢解釋。
“不會啊,我覺得還蠻好聞的,這款叫什麼啊?”黃嘉說完人已經去别處落座,小姑娘卻在原地局促難堪的摳着包,正不知道如何應對時,林越的聲音卻突然從背後響起。
仿佛對這款香水很感興趣,林越走近還主動問了小姑娘一句。
“m家的假日。”林越本身身量就不低,站在一米五幾的小姑娘近處,身形可以将人完全護住,也讓小姑娘莫名多了些回答的勇氣。
“這味道我很喜歡,可不可以送我?”聞言林越微笑詢問。
“可以,林總監您拿去用…”小姑娘聞言馬上點點頭。
小姑娘話落,林越就拿着香水對着自己的手腕噴了噴。
林越什麼人大家都知道,家世好學曆高,平常什麼好東西沒用過,剛開始聽她這麼說,也知道是解圍,卻不想對方真往自己身上噴了噴。
見狀,衆人目光很快就從香水本身,挪到了最開始嚷嚷的人身上,不需要吵鬧争吵,林越的舉動已經與黃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聲說明了對方的無理取鬧。
“謝謝。”林越噴完,将那瓶小樣收進自己包裡,回手又将自己帶的一瓶香水,遞給女孩:“這是我自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當做回禮。”
說罷,林越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在離開時,看了眼把所有靠近何承的女性,都當假想敵的黃嘉。
那居高臨下的神情姿态,含着淡淡的輕視,卻不是對所有人肆意妄為傲慢,而是與生俱來的傲氣。
哪怕黃嘉梗着脖子強硬與之對視,也難免被那份處之淡然的優越壓了氣勢…
“承哥,下午我們去看畫展吧?我聽說你很喜歡油畫,正好…”何承跟王書譯下來的時候,下面的紛紛擾擾已經結束。
看到何承,黃嘉馬上又迎着笑臉走近,這回沒試圖挽着人,隻和聲細語的提議。
“何承準備好嗎?餐廳那邊時間差不多了。”隻是她這邊問着,那邊林越也緩緩走近,表明了彼此早有約定。
走時,林越又看了眼黃嘉…
黃嘉本就不太喜歡林越,如今林越還處處針對她,幾乎一個眼神,就足夠把對方氣的上了樓。
“你這是?需要我幫你處理什麼工作嗎?”被林越帶離客棧,何承才一臉不解追問,王書譯也好奇的看向跟他們并沒有約定的林越。
“不用,單純看她不順眼。”林越則搖搖頭否認,随後就轉身離開。
隻不過沒走幾步,又突然轉眸:“要不你問問亞男吧,看看她有什麼要處理的。”
“你們倆是一點虧都不吃啊…”何承皺眉回了一句,那邊林越的回應,是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不過即便這樣,沒人搗亂的時光,何承還是很開心,因為他可以肆無忌憚拉過王書譯的手,漫步在山林間。
“承哥,當初把王嫣安排在市場部?你做了什麼?”
“我幫她搞定了一個項目。”
“讓我獨立負責賬号項目呢?”王書譯聞言轉眸,等着何承的答案。
“跟徐兆康妥協,讓楚傑當了副總監。”何承答應不再說謊,猶豫了一下便直接回答。
“徐兆康不知道你是老闆?”
“嗯…”
“那咱們公司誰知道?”
“沈歐和林越。”
“隻有他們?”
“還有你。”
“承哥,你為什麼不讓人知道?”
“為了自由?”
“有點中二…”
夏季的天氣就是那樣變換無常,踩着石徑繞過竹林,天際光暈已被厚雲侵染,匆忙跑入客棧的涼亭。
再回首,雲山霧罩間是雷聲轟鳴,滿目青翠顔色裹上水色晶瑩,雨珠成簾将人與景色都困在天地間。
“這有把傘,要不要先回去?”身上沾的水還沒來得及擦,天邊光亮又現,不等雷聲到,王書譯已經來到何承身邊。
不過與王書譯的擔憂相對,是何承神色淡然的眺望遠方,沒有曾經王書譯看到那難以自控的恐懼害怕。
“沃爾帕認為去除焦慮的積極方法就是解除恐怖對象,消除焦慮,所以他鼓勵患者,逐漸接近所恐懼的事物,直到消除對該刺激的恐懼感。”
“我在國外的時候,做過系統脫敏,一個人聽了很久的雷聲,現在已經不怕了…”
何承轉眸看向王書譯,話語緩緩而出,那眼神裡沒有勉強,平靜中帶着一絲慶幸,似乎在慶幸自己熬過了那段時光。
這是何承回來後,第一次提起那段時間他做了什麼,也是第一次主動說出,他處在什麼狀态。
王書譯想,如果何承願意說,他願意聆聽,如果何承不想繼續,他也可以等待。
所以沒有追問,王書譯而是握緊了對方的手…
對視中,何承沒有選擇繼續,而是探出頭看向涼亭旁的大樹,随後笑着開口:“書譯,我給你捉個蟲子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