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鋤山腳下村裡劉家的閨女秀娘,前天在河邊洗衣的時候救下了個青年。
這青年一身布衣,在河攤上踉踉跄跄地走着走着,忽然一下子跌到在秀娘身旁,着實吓了秀娘一跳。
秀娘忙丢了洗衣杵,疾步上前,看青年跌坐在地上,一手撐着身子,一手緊緊的攥着衣袍的一角,手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似是極其痛苦。秀娘一時間手足無措,忙問,“公子沒事吧?”
那青年艱難擡頭沖她微微一笑,“多謝姑娘關心,在下無礙。”青年雖面色慘白,卻難掩其形容俊美,一笑間猶如蓮花朵朵,開在秀娘心上。秀娘一個村裡的姑娘,哪見過這般神仙似的人物,一時間竟是看得癡了。
那青年忽又猛地咳了起來,竟是咳出一口血來。秀娘登時吓了一跳。
“吓到姑娘了。是在下的不是。“青年的聲音又虛弱又溫和。
隻見他随意的用衣袖擦了下唇角,又道,
”在下姓李,名蓮花,是蓮花山下蓮花鎮蓮花村人。上面有個哥哥,叫李蓮蓬,一年前說來這樸鋤山附近做事。近來卻斷了聯系。家裡人遣我來尋他,不想途中竟染了病,勉強支撐到這裡。”說罷又急促的咳了起來。
秀娘忙道,“李,李公子,你還好嗎?不如先到我家歇歇,再尋你哥哥?”
李蓮花擺手道,“多謝姑娘,隻是我一個外男,怎好到姑娘家叨擾。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找個沒人的破廟破屋子,先讓在下安頓下來。”
劉秀娘想想道,“這山腳下有個獵戶進山時住的屋子,這時節沒人進山。李公子若不介意,不如先些在那裡。”
李蓮花忙點頭到,“如此,便多謝姑娘了。還煩請姑娘引路。” 說罷便要起身。
秀娘本還念着男女大防,見到他搖搖欲墜的模樣,也顧不得其他,便上前攙扶住了他。
這人看着身材高挑,卻輕的很,許是秀娘一個村裡的姑娘力氣也大,沒費什麼力氣便将他扶到了木屋内。
這木屋是供獵戶臨時歇腳用的,甚是簡陋,屋裡除了一張木床可謂家徒四壁。
李蓮花踉跄的在床邊坐下,在懷中摸出一個錢袋子來,遞給她道,“姑娘,這裡面有三十幾輛銀子,是我全部家當。還請姑娘不棄,替在下抓兩幅藥來。剩下的全做給姑娘的謝禮。“
劉秀娘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子,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銀錢,卻隻是嗫嚅的從裡面拿出二兩碎銀子,将錢袋子又遞還給李蓮花道,
“這太多了,兩副藥而已,用不了這些。剩下的你收着。”
又紅着臉道,“我這就去抓藥。你,你等我回來。”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蓮花看着她的背影在視線中逐漸模糊,臉上卻帶着笑,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木床上。
再睜眼時,木床上已是多了一床被褥。被子漿洗得有些發硬,被角卻被緊緊的曳好。
待視線重新清明起來,李蓮花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整背對着他煎藥。